“釣魚跟年紀個和發型也有關係嗎?”光彥追問道,但是並沒有得到這位名為江尻太誌的釣客的回應。
源槐峪從邊上走了過來,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悅。
他解釋道:“那是一種釣魚的術語,指的是一條魚都釣不到……隻不過他用在元太身上,意思就是你既年紀小又剃了個和尚頭……”
“可惡……”元太也終於意識到了對方其實是在嘲諷他,氣憤地呲起了牙。
“不用管他啦……中年大叔都是這樣……”灰原哀跟在源槐峪身後走了過來。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源槐峪一眼。就在剛剛那個人嘲諷元太的時候,她能明顯地感受到源槐峪那一閃而過的不悅,但是這種情感卻又很快消弭於無形。
以她對源槐峪的了解,有人這麼笑話他的學生,按理說他並不會就這麼當沒事發生才對……
至少也會按著對麵的腦袋,讓那個中年大叔給元太道歉。
而隻有一旁的宮野明美才隱約察覺到了什麼,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向了江尻太誌。
而元太為首的三小隻已經被剛剛的嘲諷和挑釁完全激起了鬥誌。
元太神色帶著猙獰朝著同伴說道:“好——待會去請教漁夫先生,就釣幾條鰣魚或者鮪魚給那家夥看看!”
“喔——”光彥和步美同仇敵愾、鬥誌昂揚。
……
“那我先離開嘍?三個小時以後再過來。”
一個眯眯眼的漁夫打扮男子微笑著對剛下船的眾人說道。
“有什麼事情的話就打電話給我,二十分鐘以內馬上趕到。”
這人正是剛剛釣客白根桐子所說的這艘漁船的主人井田。
而三小隻卻氣衝衝地看著他開船遠去的背影,做起了鬼臉。
“略略略……”
“嗯?這是怎麼了?”阿笠博士疑惑地看著他們。不是說要向那位漁夫先生請教怎麼釣魚的嗎?
元太帶著怨氣說道:“剛才我們去請教了那位漁夫先生……”
“但是他們完全把我們當成小孩子了!真的好氣人!”光彥跺著腳。
“他有說什麼嗎?”宮野明美馬上問道。
“他邊笑邊說……叫我們彆和朋友玩得太吵……”步美也委屈地說道。
井田那有些敷衍和輕視他們的態度讓三小隻相當不爽。
“隻不過他說的也沒什麼問題。防波堤上的腳步聲之類的震動很容易傳到水裡,那位漁夫先生的意思,應該是說如果大家太過吵鬨的話,魚群就不會過來了吧?”
灰原哀耐心地為他們解釋道。
“可是他明明可以不用那種口氣講嘛……”三小隻仍舊有些不爽。
“嘿!嘿!”這時,防波堤邊上傳來間斷的輕喝聲。
眾人將目光投過去,便看到那個討厭的大叔釣客江尻太誌正背著釣具,跳到防波堤平地旁參差不齊的角磚處。
“他每次都是在那個位置釣魚。”金穀峰人看出了這一群生麵孔的疑惑,主動解釋道。
“不過這裡真的釣得到魚嗎?”元太看著風平浪靜、隻是微微波瀾起伏、幾乎看不到水麵下有什麼生物活動的跡象。
“可以的。”作為孩子們的科學課老師,源槐峪自然而然地承擔起了科普的工作,“對於魚類來說,防波堤就好像是人工的大飯店一樣,供吃又供住。會來這裡產卵、覓食,或是棲息在這裡的魚類可是數不勝數!”
“真的嗎?”三小隻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待會兒輕輕鬆鬆釣上無數大魚的場麵了。
源槐峪馬上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隻不過現在已經過了魚群為了過冬而大吃大喝的時期了,數量會減少很多。”
但是三小隻仍舊是躍躍欲試,做著滿載而歸的美夢。
架好釣竿,眾人終於開始了漫長而無聊的釣魚時光。
和源槐峪前世所知的那些釣魚佬不同,這個年紀的孩子們正好是最坐不住、注意力最容易最容易分散的時候。
沒過多久,早起的三小隻便哈欠連天,但水麵上的浮標卻是固若金湯、一動不動。
他們很快開始抱怨起來。
“根本就釣不到嘛……”步美已經開始有些沮喪。
“嗯……明明這麼好的天氣……”元太百無聊賴地撥弄著釣竿。
“正是因為天氣好所以釣不到。”一旁傳來廣田雅美的解釋聲,“這邊的水應該不是很深,天氣好的時候海水清澈,魚群的警戒心會比較高。”
“其實陰雨天的時候才是最適合釣魚的天氣。嘛……隻不過這個地方不錯,魚群豐富,倒不用擔心完全釣不到魚啦。”
她見孩子們已經越來越低落,馬上安慰道。
“要變成釣魚高手,一定得先積累經驗,而努力最好的報償,就是能夠從海裡麵釣到越來越多的魚……我相信我們今天肯定可以有所收獲的啦!”
阿笠博士也連忙給孩子們加油鼓勁。
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另一段防波堤上,源槐峪半躺在釣椅上,一隻手舉著釣竿,悠閒地哼著歌兒,沐浴著溫暖的陽光,懶洋洋地竟然快要睡著了。
“你確實是那種能夠耐下性子釣魚的人呢……隻不過完全不看浮標的話,如果有魚咬鉤了不會反應不過來嗎?”
在他身邊,灰原哀舉著釣魚竿用餘光看了他一眼。
“不會的,放心吧……就算那魚能趁我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將魚餌咬走然後掙脫魚鉤,那也是它的本事,寬宏大量的我肯定是會放它一條生路的啦……”
源槐峪另一隻手枕在腦後,竟然給人一種不是來這裡釣魚,而是在沙灘上曬日光浴的感覺。
灰原哀歎了一口氣。
有的時候,這個男人會相當計較某些東西。但有的時候,又顯得完全與世無爭,突出一個佛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