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是個人精子,來往的公子爺和大官們說話若隻是日常聊聊,也不避諱,他能聽個兩耳朵。這樣材質的戒指,隻聽聞有位大貴人有過,又是傳說中皇家祭天時候才用到的,故而他一直記著。那位姑娘手上的,即使虛晃一眼,那樣潤澤貴氣的黃色,也知是他這些年僅見的。而尋常富貴人家,怎麼也不大可能佩戴這樣的玉石。
雲娘今兒個出門便覺眼皮亂跳,不成想真個出了問題。她先是她最愛聽的戲文被撤下,本要嗬斥,卻見是掌櫃的親自上來賠禮道歉,又說是有大貴人要占她的包間,隻求她行個方便。
雲娘能怎樣?她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外室,哪敢以卵擊石啊,又不是嫌命太長。叫小丫頭給她理了理身上,擺出貴氣姿態來,斜了掌櫃的一眼道:“既咱們相熟的,我不妨與你方便,橫豎我今日也待夠了。”
雲娘的丫頭瞪掌櫃一眼,仗勢道:“咱們太太這樣的身份,也不怕甚麼貴人,隻心腸太好,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罷了,你可小心著些。”
這雲娘在吃穿上從不虧待自己,名貴的東西掛在身上也不可惜,加上愛故弄玄虛,故而這些日子倒沒人懷疑她。掌櫃的冷汗淋淋,忙點頭哈腰準備送走她。
卻聽門外清脆的聲音想起:“慢著。”
紅衣裳戴著錐帽的少女從門口走來,指著瑤娘道:“大膽蠢婢!還不給本小姐跪下!”
雲娘怔了怔,輕蹙柳眉,細聲細氣道:“姑娘是誰?咱們無仇無怨的,這是做什麼?”
任豐年冷笑道:“不過是個外室,也敢在我文水程氏麵前丟人現眼,怕是不想活了!”
她並不刻意壓製聲音,附近幾間的客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掌櫃的更是有些不可置信,長著嘴巴不曾說話。這為夫人可是常客了,打扮的光鮮亮麗,貴氣逼人,誰成想隻是個外室?還有這位姑娘,竟然是程氏女,也怪不得這麼氣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