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這麼一會兒,長裕對寧禎的評價,怎麼滑落穀底?
“寧家的人長裕冷笑一聲,“我沒看錯他們。”
程柏升又喝了一口酒,才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什麼意思?我不值得寧家的女兒削尖腦袋鑽營?”
程柏升“倒也不是……”
頓了頓,他還是說了,“長裕,你對寧州同偏見很深。說真的,他頗有才乾。”
“他野心大。”盛長裕說。
程柏升“你年輕,手下這些老師長,每個人野心都大。相比較,寧州同是個挺聰明的人。”
“聰明人會想造反?”
程柏升不是你逼得嗎?
你都打了臉,還不許人家反抗?寧州同是你的下屬,不是你的家仆。
哪怕是皇帝,麵對位高權重的老臣,也是哭窮、拉攏,而不是硬碰硬。
“臣子”與“奴才”不一樣。
一個君王手下全是奴才,這江山也坐不穩。
程柏升想勸,可盛長裕這會兒缺覺,又被寧禎氣到了,什麼都聽不進去。
程柏升喝完酒放下杯子,告辭了。
寧禎回家後,把頭埋在被子裡,直到快要天亮才睡著。
睡夢裡,還是盛長裕追著她罵的場景。
她一下子清醒,再也睡不著了。暑天又熱,寧禎毫無精神,也沒什麼胃口,她兩天才緩過來神。
她卻沒夢到聞梁予。
聞梁予去世後,寧禎消沉了大半年,而後也能打起精神過日子,接受了他已經離開的事實。
她也想夢到他,偏偏他不再入夢。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寧禎忘記他,去過自己的新生活,故而夢裡都不肯一見。
寧禎在娘家住了小半個月,眼瞧著快要到中元節,盛家老宅要祭祀,盛老夫人派人請寧禎回去。
“老宅祭祀的時候,督軍會來嗎?”回去後,寧禎問自己身邊的人。
曹媽媽“按說應該會來的,畢竟他是家主。”
寧禎“……”
曹媽媽又問“需要我出去打聽嗎,夫人?”
寧禎急忙道“不用!”
她在盛家老宅的勢力不深,她的人打探消息,其他人會知道。
萬一傳到盛長裕耳朵裡,他以為寧禎故意打探他行蹤,還是對他“不死心”,寧禎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寧禎自己端端正正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盛長裕怎麼說她,她都不在意。
轉眼到了中元節,盛家老宅準備了紙馬。
令寧禎高興的是,盛長裕並沒有來祭祀。
是盛長裕的二叔,主持了祭祖。
寧禎舒了口氣。
曹媽媽告訴寧禎“按說應該督軍回來主祭的。可傭人們說,督軍逢年過節要先去祭拜蘇小姐。”
寧禎“你打聽的,還是隨意聽到的?”
“隨意聽到的。”
寧禎舒了口氣“以後關於督軍的事,我不吩咐,你不能去打聽。聽到了可以告訴我,但彆出去多嘴。”
曹媽媽道是。
寧禎才不管什麼蘇小姐,她隻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不需要見盛長裕。
然而,命運總是跟她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