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濤聞言,思索了一番,如實說道:“最多半年,之後,隻能守住幾個重要的碼頭。”
“如果給你增加一萬的水師呢?”郭常青望著黎濤認真的說道。
黎濤不知道郭常青哪來的一萬水師,不過他還是思考良久,回道:“如果再有一萬水師,屬下會守住長江南部的水域。”
“嗯。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彆讓我失望!好好的利用這一萬的水師力量,這一萬的水師,在明年辰月之前會給你送來。”郭常青語重心長的說道。
“使君放心,屬下一定會誓死守住這最後的江防。如果守不住這最後的長江水域,屬下願以死明誌。”黎濤起身抱拳,鄭重的回道。
郭常青認真的看了一會兒黎濤,見對方臉色鄭重,眼中透露著真誠與堅定的信念,他才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其坐下,然後問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黎濤回道:“使君,屬下提議儘快弄到羅江水師新式戰船的設計圖。這次水戰,屬下親眼目睹了我軍戰船與對方的差異。”
“同樣是遭受了重創的船隻,我軍的戰船已經開始不斷傾斜,緩緩沉入江底。但是對方的戰船卻依然浮在江麵,繼續參與戰鬥。”
說著從懷裡取出一份文件,遞給郭常青,“使君,這是屬下戰後,根據記憶做出的羅江水師新式戰船圖形和相關數據。”
郭常接過來,打開一看,眉頭緊皺,麵色凝重的問道:“真有如此差距?”
黎濤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記下了。”郭常青將文件收好,鄭重表明會讓聽雨樓的人去獲取戰船的設計圖。
之後,兩人又聊了許多關於水師布防的事宜,黎濤才起身告辭。
翌日,節度府對黎濤的處罰就下來了,郭常青責令他即刻離開宣州城,前往定興縣受罰。
同時,淮南節度府也開始強製撤離沿岸的百姓。
郭常青之所以同意黎濤的這條提議,除了黎濤所說的理由外,還有一個,那就是他準備實施焦土戰略。
所以,後撤二十裡的提議,被他增加到了四十裡。
於是,在寒冬臘月之時,無數的百姓紛紛被淮南軍,衙役趕出了家門,迎著寒風向著南邊遷移。
如此惡劣的天氣下,遷移百姓的下場可想而知,許多年老體弱的百姓,隻走了二十幾裡路,就倒在了地上。
真正恐怖的不是這四十裡路的遷移。
因為對於許多百姓而言,四十裡路雖然難走,但是,咬咬牙,還是能夠走過去的。
真正恐怖的是,抵達了地方後,官府並沒有給他們準備足夠的住所,更彆說田地,糧食,工作這些生活必備的東西。
於是,許多百姓紛紛為了爭奪一個避風所,大打出手。
而當地的官府和駐軍則是視而不見,隻要不衝擊縣城、軍營,他們根本不會管這些人的死活。
最終,當一些百姓實在活不下的時候,暴動就發生了。
可惜這些百姓終究不是官府與軍隊的對手,很快就被鎮壓了下去。
不過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而且這時,已經被鎮壓下去的天香教勢力,借助這群百姓的暴動,再一次緩慢壯大。
郭常青在下達命令的時候,也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但是他顧不了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