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惜挽收回視線,眼睫一垂:“就怕家裡不上心,還是去壘州外祖家穩妥。”
給外祖家的信,她已經讓徐琛帶了出去,順利的話,徐琛年前就能接去壘州。屆時,萬一發生了什麼,也不會牽連上他。
至於會發生什麼,徐惜挽自己也不知道,總之不管如何,提前打算不會錯。
“娘娘聽說了沒有?這次回京的不少人,”翠梅道,手裡熟練的削著柿子皮,“連南驍王也回京了,走宮道上,便能看見不少官員。”
徐惜挽聽著,各處官吏進京,最主要就是拜見新帝,借著仲秋節才宣告,一個新的王朝開始。
“薛經遠將軍,宮裡怎麼說的?”她問,手裡接過一片柿子。
翠梅仰臉思忖,手裡小刀一頓:“聽說過,據說人生得十分高大,竟比關北的異族男子還要強壯,說是像……”
“像黑熊?”徐惜挽想起從陽的話,順著接了句。
“對,”翠梅堅定點頭,“有人的確這樣說,娘娘怎的知道這人?”
徐惜挽淡淡一笑:“聽人說的。”
如此看來,從陽公主又該心情不好了
() 。
傍晚,徐惜挽被叫去了禦書房,曹福口上說是陛下想商議中秋節之事,看似是個名正言順的借口。
到了禦書房外麵,裡頭傳出說話聲,聽著像是臣子在勸諫李黯。
不甚清楚,卻也多少能聽個大概。自始至終,李黯都不曾說一個字。
“這兩位大人在裡麵一個時辰了,來來回回的講辦宴席不妥。”曹福小聲道,有些提醒的意思。
徐惜挽聽出其中意思,大概是李黯心情不好。畢竟這宴席是他要辦的,以往也是這個規矩,偏就碰上先帝新喪這件事,有些大臣總會站出來阻止。
當然,這些人也是想通過這些規矩,來讓李黯明白,並不是坐上帝位,就能什麼都說的算。
他拿到手裡的朝堂和天下,不能說是穩的。
過了一會兒,兩位大臣從裡麵出來,緋色官袍加身,行走間四平八穩,頗有一份氣勢。
見到徐惜挽時,兩個老臣恭敬行禮,道聲皇後娘娘。對她出現在禦書房,也沒有過多在意。
日頭西沉,徐惜挽走進禦書房的時候,裡麵已經發暗。
“欽元見過陛下。”她站去禦案前作禮。
抬眼間,見著李黯坐在寬大龍椅中,整個人籠在暗處。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明白的感覺到此時的他性情陰鬱。
“過來。”他道了聲,原本搭在龍椅上的手伸出。
徐惜挽眉間一蹙,雙手捏緊。他這樣的語調,她再熟悉不過,不容置疑的掌控。
冷意慢慢沿著脊柱蔓延,她直起身緩緩邁步,繞過禦案去了他身旁:“陛下,啊……”
話還未說完,她的腰上勾上一條手臂,帶著她跌落,最後坐去了他身前。
一切發生的急促,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阻止著已經到了唇邊的驚呼。
“不,不行。”徐惜挽幾乎將魂兒嚇散,掙著想從他身上起來。那邊的門還開著,說不好就有人走進來。
可才一動,他的手便把她跟拉了回去,並且更緊的扣著她的腰,手指捏拿幾分。她忍不住瑟瑟,如深秋枯葉。
用力咬了下舌尖,她讓自己平靜下來。
乾脆她不再掙紮,手搭上箍在腰窩處的手,在他身前仰臉看他:“陛下想怎樣?”
她的聲音冷冷淡淡,眼睛蒙上一層清淩。
李黯攬著她,手撫上她的眼角,垂眸看著她的驚慌,不禁皺了眉頭。現在的她抗拒、躲避、僵硬,分明前兩日並不這樣,她那樣柔和,會主動靠近。
心中生出纏繞的煩躁,繼而腦仁兒突突的疼。
他薄唇動了下沒說什麼,掌控的手略有收力,不自覺想起先前相處時的那份安寧。
徐惜挽喉間咽了下,她不知道方才那兩個大臣怎麼惹怒了李黯,但是知道現在不能惹他。
“陛下,你曾經說過,”她壓下喉間聲音的微顫,力圖嗓音清明,“越是煩躁的時候,越要讓自己靜下來。”
李黯眼睛微不可覺得眯了下:“煩躁?”
“陛下萬民之主,”徐惜挽看著那雙深眸,裡麵正泛起陰戾,“當知四個字,帝王威儀。”
聞言,李黯的眉間皺得更緊,嘴角一舒:“好。”!
望煙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