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許文立馬捂住傷口。
奈何這一刀劃得極深,動脈裡的鮮血噴湧而出,從指縫裡擠了出來。
血順著許文的脖子流下,沾上襯衫,就仿佛係上了一條紅色領帶。
“啊……啊……”
許文顫抖著,目光裡滿是詫異和不解,還有些臨死前的不甘。
他伸手扶住青年的肩膀。
“……是陳同?”
青年不想回答。
雖然大概率跑不掉,可他還是想給夜幕組織添點堵。
他一把掙脫開許文的手,扭頭就……
掙脫開……
掙脫……
嗯?!
青年不斷轉動肩膀,卻發現自己根本掙脫不開許文的手!
一個瀕死的人,力氣會有這麼大嗎?
“呃……嗯……”
許文清了清嗓子,上前摟住青年的脖頸,用力越來越大。
“陳同是你老師?那他教沒教過你一件事?”
許文咧嘴笑著,中氣十足道:“裝死示弱這一招,挺好用的。”
青年的瞳孔收縮,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看著許文掏出來一根煙,示意道:“抽嗎?”
青年說不出話。
許文便將煙叼在嘴裡,而後鬆開胳膊,拍了拍青年的背。
“忍著點。”
忍著什麼?
青年下意識地轉身,迎麵碰見楚老板。
楚老板一把奪過青年手裡的酒瓶,將瓶口塞進青年嘴裡,最後一巴掌呼了過去。
啪!
嘩啦——!
玻璃碎渣和酒液飛濺。
青年旋轉著飛了出去,滿嘴是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哈哈!敢動我的人?”
楚老板笑著,用力啐了一口。
一旁的庸醫則拿出了手機,開始聯係協助部隊的人,讓他們來處理後續。
三人的動作同時進行。
許文控製住青年,楚老板負責輸出,最後庸醫收尾,聯係協助部隊。
這般緊密且完善的配合,看得小狐狸和【協議】女孩子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許文。
雖然已經從資料中了解過了,可當親眼目睹許文的打法,生理上依舊很難接受。
“真不愧是十二區出身。”
小狐狸推了推眼鏡,感歎道:“我從沒見過……嗯,這樣的人。”
庸醫聳肩道:“一百分,對吧?”
“那要看評定的標準是什麼。”
小狐狸歎了口氣,與庸醫一起警戒四周。
看著兩人如臨大敵,許文不解道:“陳同難道是個很厲害的人?”
庸醫點了點頭。
小狐狸更是補充道:“我在述職的時候都說了,你沒聽嗎?”
許文當然沒聽。
當時他正在跟楚老板扯皮,對小狐狸的話一概不知。
至於現在……
楚老板的眼睛一亮,嗅到了烤肉的香氣。
“走啦,剩下的飯桌上再說!”
……
烤肉店老板詫異地盯著許文。
更準確地說,是盯著他衣服上的那些紅色液體。
“這是……血?”
“不,是油漆。”
許文認真道:“我是玩行為藝術的。”
店老板不明覺厲,隻覺得這幫年輕人大晚上玩挺大。
“幾個人啊?”
“五個。”許文道。
店老板瞥了眼門口,疑惑道:“是還有個人沒到嗎?”
楚老板的雙手搭在了【協議】女孩子的肩膀上,淡淡笑道:“已經到啦!”
店老板這才注意到了女孩子。
……
在包間落座,感受著炭火的溫度。
小狐狸盯著炭火。
“陳同是十一區的老牌鏈接者,登記在冊的鏈接概念是【壓力】。”
“他隱瞞了自己的鏈接概念。”
小狐狸將幾片豬肉放在烤盤上,烤得滋滋冒油,再鋪上一層的酸菜。
她很喜歡這種吃法。
“換言之,陳同並沒有背叛夜幕,他從一開始就是狂徒!”
“……”
許文想了想,詢問道:“狂徒,到底是什麼?”
小狐狸一愣,瞥了眼楚老板和庸醫,隨即了然。
十二區這幫子人就是一群大天才,又怎麼可能去做規範的新人培訓呢
“所謂‘狂徒’,並不是說一個具體的勢力,而是一種理念。”
小狐狸認真解釋道:
“認同這一理念的人,即可被定義為狂徒!”
“他們的理念與夜幕完全相反。”
“夜幕組織一直以來所作的,是儘可能地掩蓋概念汙染事件,以避免群眾性的恐慌。”
“因為概念汙染事件具備著一定的唯心屬性。”
“我們認為,大範圍的恐慌,反而會促進大規模的概念汙染爆發,進而徹底摧毀我們所認知的一切!”
“但狂徒不這麼想。”
“他們認為,恰恰是由於夜幕組織的遮掩,才導致了概念汙染的‘可怕’與‘未知’。”
“如果將真相公之於眾,人類就將擁有反擊的機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動防守。”
小狐狸吃了口烤肉夾酸菜,緩緩道:
“狂徒們在賭,賭這種改變現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