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島駿介等到從樓上的窗戶看到顧子安朝著遠處離開後方才慢騰騰地下樓來。
“您路上慢些,下次再來啊。”茶博士笑盈盈地將其送出門,轉過身來卻是一臉鄙夷:“可算走了,一上午就點了一壺茶,沒錢裝什麼闊氣。”
一旁的茶博士調笑道:“我可看人家的皮鞋是進口皮鞋,我招待過這麼多客人了也隻在那些公子大少腳上見過。”
“切,說不準是全身上下的錢就買了雙鞋,不然也不至於衣服破破爛爛成那個模樣。”
......
“這個關俊哲不錯,一直死死盯住了想要擺脫的目標,目標卻沒有半點察覺。”餘樂幸拿起高遊麵前的分組本子翻看起來:“衛博易呢?你不是一直說他和關俊哲是你追蹤課上的雙傑嘛,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高遊有些尬尷地搓了搓手:“他這趟遇上了燕子,那一手變臉的功夫深得紅姑真傳,豈是才學了幾月的衛博易能對付得了的。”
餘樂幸微微蹙眉,指著本子上的記錄說道:“那燕子說根本沒見到他的身影是怎麼回事?”
在現下的特訓班中確實無人能跟上掌握了紅姑一身變臉易容絕學的燕子,可這並不代表著不能抓到一些蛛絲馬跡,但現在擺脫者燕子的回稟中確說到根本沒見到過衛博易的人影,那就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衛博易一直在跟著燕子,隻是藏得極深,所以導致燕子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
二則是衛博易從一開始就知道完不成任務,所以索性就沒有去跟蹤,而是不知道跑去了哪裡逍遙,隻等徬晚回來一交差。
而且在教官們的認知中,這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是幾乎不存在的,那就隻有第二種情況了。
餘樂幸麵色微沉,他是允許學員在對抗中失敗的,但沒有嘗試卻直接放棄並不歸在所許可的範圍內。如果在訓練中尚且如此,那等到了敵人的刑具之下豈不是能直接交代個乾乾淨淨。
麵對這種情況,高遊也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幫其開脫。
“讓他回來之後到我辦公室來!”餘樂幸丟下記錄本麵露不喜地返回了那一排教官辦公的瓦房,隻留下高遊和其他幾個教官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等到晚飯過後,顧子安才慢騰騰地回到了特訓班。
一回來就遭到了高遊的一頓怒斥,隨後便讓他趕忙去餘副主任辦公室解釋一番。
“趙副官,煩請通報餘副主任,學生衛博易有要事求見。”
“讓他進來!”
從辦公室裡傳出的聲音可以聽出餘樂幸的餘怒未消,給顧子安介紹特訓班課程的趙副官向他投來了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餘副主任,學生有重要情報彙報。”顧子安走進房間,站定敬禮後說道。
餘樂幸的臉上看不到半點表情:“那就說說你的情報。”
“報告餘副主任,學生懷疑我特訓班中混雜有日人特務在內。”顧子安說道。
餘樂幸的臉色驟然一肅:“你這話當真?”
“學生今天跟蹤了可疑目標一整天,基本確定。”顧子安說道。
“說說具體情況。”
“學生是在洗澡的過程中發現特訓班一位學員尤為喜愛在布有下水管口的隔間洗澡,正常來說少有人願意去那個位置,即便是在人多擁擠的情況下,大家也都願意稍等片刻。”
餘樂幸點點頭,因為現在的下水管口處都是使用直管,管內的臭氣常會順著管道反上來,所以沒人願意去管口所在的隔間也是正常。
“學生好奇之餘還發現這位同學的腳趾有些異樣,他的四指和拇指都是向外偏,拇指同其餘四指之間的間距反而不小,這一特征常出現在沿海濕潤地帶,道路因泥濘所穿木屐導致的,可這與他山東的籍貫頗為不符。”看到餘樂幸點頭,顧子安繼續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去看看那個下水管道裡有什麼呢?”
“學生擔心貿然打開情報會打草驚蛇,所以選擇了堵塞下水管道,讓其情報無法順利送出,那麼今日有正當機會離開特訓班的時候就正是他遞送情報的時候。”顧子安如實交代道。
“所以,你跟蹤到了這個學員和日人交換情報的場景?”餘樂幸此時的表情已是相當凝重,他作為從紅黨那邊過來的特工,一直為處座不喜,再加上特訓班裡混進了日本特工,這可算是他這個主管的副主任的重大紕漏。
“是,屬下查明了和這位學員交換情報的正是日本駐杭使館二等秘書水島駿介。”
“那個學員的名字,還有證據呢?”餘樂幸問道。
事情既已發生自然隻能努力補救,更何況現在的情況還沒到最壞的時候,日本特工還在特訓班的控製之下,而且是特訓班自身發現了問題,光這一點就能減免一定的罪責。
“學員是二區隊陸洋。”顧子安彙報道:“至於證據,可在下一次陸洋洗澡後查驗下水管路,人贓俱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