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康樂點點頭,也沒多問。
等到三隊的隊員們都逐漸到了,與昨天相似的問詢過程又再次上演。
“這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的的地方啊。”許康樂把手中的一摞問詢記錄放下,揉了揉發酸發脹的眼睛:“兄弟們都是分批分次撒進去的,早在接頭時間前一個小時都就安排好了,不可能被人發現啊。”
“老許,你看到這段沒有。”顧子安將手中的一頁紙放在了桌子上,朝許康樂的方向推了推。
“竹內祐的上線一開始是很和煦的,但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變了臉色,用日語喝斥竹內祐,隨後從懷裡抽槍打死了竹內祐。”許康樂將紙上被顧子安圈住的內容念了出來。
“我也看到過,不過我分析應該是竹內祐的上線一開始的和煦是為了欺騙我們,好方便他抽槍射殺竹內祐。”許康樂說道。
顧子安點點頭,因為害怕距離接頭地點太近驚了魚兒,所以行動隊員們坐的和竹內祐的位置都較遠,這就導致竹內祐和其上線的交談內容不得而知了,正常來說許康樂的推理也是有理有據的,但他總感覺竹內祐上線態度的突然轉變有些蹊蹺。
一個已經心懷死誌的特工還有必要在臨死前裝出一番模樣嗎?或者說有這個必要嗎?
顧子安將手頭看過的記錄都丟在一邊,又繼續向下看去。
“咦。”顧子安突然看到了一條有趣的內容:“老許,這個淩群在嗎?你幫我叫一下他。”
“行,我幫你去叫他......剛好歇一會。”許康樂活動了活動僵硬的脖頸走出了辦公室。
不一會,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穿著中山裝的小夥子被許康樂帶了進來。
“你就是淩群?”
“報告副隊長,我就是行動三隊隊員淩群。”小夥子標標準準敬了個軍禮,看起來還有些緊張,但精氣神十足。
顧子安點了點頭,因為在杭州特訓班之前特務處並沒有特工訓練機構,所以現在的軍事情報處裡不少人都是從軍隊裡甚至是黃埔軍校裡選拔出來的,這些人要說軍事素養和行動能力自然是沒得說,但就是對於特工工作的敏感性以及專業性還不夠。
相比之下,日本人的諜報機關在軍閥混戰時期就已經有計劃地侵入中國各地探查地形,滲透部隊,安插棋子。而當時的各路軍閥隻顧著發展軍事力量,卻對諜報方麵不甚在意,就這樣中日之間在這方麵的差距就一步步拉大。
顧子安還記得他前世所看的影視記錄裡所提到的當年直奉大戰時,奉軍還是靠著日本人提供的精密地圖找到了一條入關的小路從而打開了山海關。
由此可以看出日本人窺伺中國久矣。
“沒事,放鬆點。”顧子安示意淩群不要緊張:“我看你在這份行動記錄裡說到伱在咖啡廳的槍擊發生之前聽到了櫃台裡的電話聲。”
聽到顧子安的問題,淩群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的,我當時聽到了電話裡的聲音,那個電話好像是打錯了,電話那頭蠻吵得,店員問了幾句後沒聽到有人回應就隻好把電話掛斷了。”
“你當時在什麼位置?”顧子安簡單地將咖啡廳的布局在紙上畫了出來。
淩群被顧子安突兀地問題問懵了一霎,才用手指向一處:“我在靠門的桌子等行動信號。”
“這麼遠的距離,你能聽到電話裡的聲音?”顧子安看著紙上相對較遠的靠門位置處,質疑道。
“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許康樂插話道:“這小子可是順風耳,隔著八九米都能聽清楚人悄聲講話,要說這個距離能聽到電話聲也就是他小子了。”
經過許康樂提醒,顧子安這才注意到麵前淩群的耳朵比顧子安見過所有人的耳朵都要大一圈。想來這就是他的聽力比常人更強的原因吧。
“那你注意到店員掛斷電話後竹內祐那邊的情況嗎?”顧子安繼續問道。
淩群稍微想了想,方才不確定地說道:“好像......好像,沒多久那個日諜就拿出了手槍把竹內祐給打死了。”
聽到淩群的回大豐,顧子安眼睛一亮,手掌在桌麵上輕輕一拍:“我想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