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小時過後,一道身影從樓梯上走了上來。
“你可算來了。”許康樂看到顧子安從樓梯上上來,立刻迎了上去提醒道:“朱隊長在這等你等得心都要焦了。”
顧子安來到桌前坐下,朱向陽開口說道:“顧隊長,咱們先前可是說好你們負責黃包車夫,我們負責店鋪。結果今天我們剛查到石鴻飛經常去三瑞西餐廳,你們的人卻不允許我們進去,還說是你的命令,這是怎麼回事?”
“朱隊長彆心急,聽我慢慢說。”顧子安說道:“其實我們早在前幾天就通過那個日諜金生大智那兒得到了三瑞西餐廳的名字,也早就盯上了三瑞附近的日諜……把東西拿來給朱隊長看看。”
身後隊員將一摞盯梢記錄遞給顧子安。
朱向陽大略翻了翻,果真是對三瑞西餐廳附近的一個目標的盯梢記錄。他的心頭一震,本來他還以為行動三隊不讓他們調查是出於想要搶功的目的,可現在看來行動三隊這邊早就已經盯上了這個日諜,要真算下來倒是他們情報一組在搶功了。
“既然你們已經找到了這個日諜,為什麼不布置抓捕行動呢,這樣一直盯著既浪費人力又容易橫生變故。”朱向陽不解地說道。
“一個日諜,咱們兩家怎麼夠分。”顧子安笑道:“要抓,就抓條大魚才夠我們兩家一起請功嘛。”
朱向陽心頭一動:“你的意思是……用這個日諜做餌釣魚?”
情報科並不是沒用過釣魚的方法通過一個日諜釣出更大的日諜。包括旗樂咖啡廳的那次行動本質上也是釣魚,可在實際執行的過程中,總會出一些差錯。
要不是被抓的日諜獲得短暫的自由後就尋機自殺,要不就是被魚兒察覺了異樣導致行動失敗。長此以往,情報科也就逐漸放棄了這種方式,轉而在確定的第一時間內通知行動科實施抓捕,免得魚餌也趁機逃了。
“距離旗樂咖啡廳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小半月了,我想日本方麵應該已經從不同的渠道確認了石鴻飛的狀況。但石鴻飛的小組組員還散落在南京城中,這個新派來的負責人必定要來激活這些蟄伏著的日諜。這樣,我們不就能等到大魚了嗎?”顧子安緩緩說道。
聽到顧子安的話,朱向陽還是有些意動的。
確如顧子安所說,一條小魚真連他們兩家的車馬費都不夠的。可要是釣魚的話,也有可能是魚與餌皆失。若是把這個魚餌也丟了,那短時間內他可就沒什麼可交差的戰績了。
這其中,是有賭的成分在內的。
看到朱向陽還在猶豫,顧子安又添了一句:“再等十天,十天後要是等不到目標。那這條小魚讓給情報一隊。”
“……既然顧隊長都這麼說了,我不答應倒顯得太局氣了。”朱向陽想了半晌,緩緩說道:“顧老弟儘管放餌,彆說是十天,二十天我也奉陪。”
他在情報科的位置可不如顧子安在行動科一樣安穩,暗地裡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他這個位置呢,所以朱向陽這回也是狠下心來陪顧子安這位新來的年輕人玩一把大的。
“這就對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們這回可是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日本人往裡麵鑽了。”坐在一旁的許康樂也應和道。
“那我們現在……”朱向陽問道。
“先讓子彈飛一會。”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在兩隊合力之後,跟蹤的人手又多上了許多,同時行動科這這幫糙漢們也有機會跟著情報科的隊員學習一些跟蹤盯梢的小技巧。
比如跟蹤的時候要隨身帶著零錢,免得找錢耽誤時間,同時也有可能引起目標的注意;再比如不要長時間盯著目標,一些執行特殊任務的人在這方麵通常有著較於常人更敏銳的感知。
同時顧子安還提出了一個交叉盯梢的方法,就是在目標預行的前方安排盯梢人員,通過接力的方式進行跟蹤,免得一個隊員跟在目標身邊太久而引起目標的警惕。
總之對三個可疑目標的盯梢過程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畢竟除了要防止目標發現,還要提防著隨時有可能出現的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