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多小時後,曾興昌從刑訊室走了出來,他扯了扯發緊的衣領,點燃了一顆香煙,煙霧籠罩下衝淡了他身上殘存的血腥氣味。
“顧隊長,你們這次可是弄回來個硬茬子,估計今天晚上是出不了結果了,得熬幾天。”曾興昌說道。
刑訊過程其實就是通過肉體摧殘來達到破壞精神防線的過程,這其中最難對付的就是像宋沛一樣經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他們意誌堅定,甚至對各種刑具的效果深有體會,所以一時間很難攻破這些人的防線。
這時候就隻能用熬鷹戰術,用時間和無休無止地折磨來消磨心理防線,但這個時間的消耗究竟是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那這裡就拜托你了。”顧子安想了想說道。
說罷,顧子安從身上抽出一摞美金放到曾興昌的口袋裡。
“這個宋沛你要幫我上點心,他身上有大線索,越早能撬開他的嘴越好。”
這一摞錢顧子安沒數,不過約莫著也該有個幾百上千美元的樣子,以現在美元的高彙率來看,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這……”
“一整天地熬,兄弟們都勞累得很,請喝杯茶這不是應該的嘛,這個宋沛一定幫我盯緊了,一有動靜馬上通知我。”顧子安說道。
“好。”曾興昌摸了摸口袋中的美元,將吸了一半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轉身又回了審訊室。
走出刑訊室顧子安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開著車來到了南城警分局對麵的鴻雲茶樓。
記憶力極佳的茶博士自然知道這位是對麵餘局長和王警長的貴客,於是直接把顧子安請上了包間後又讓一個夥計快步去警察局報信。
沒多久就聽見沉重的上樓腳步聲,隨後包間的門被打開,露出了王雲才熟悉的臉龐。
“顧長官。”
“來了,坐下說。”顧子安給對麵座位上放著的茶杯倒上一杯:“怎麼樣,副局長的感覺還不錯吧。”
餘其昌準備了那麼久,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三四十個商販直接跑到了南京警察廳門口去訴怨,整個事情鬨得沸沸揚揚的。
再加上嚴休通過在警察廳戰友的警告,韓山遇都沒怎麼掙紮就老老實實地讓章福主動請辭了。
而章福離任之後,安排好的王雲才也就順理成章地就任了分局的副局長一職。
王雲才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多虧顧長官您賞識,我當了局長這家裡頭那位也客氣了不少,我這幾天走路都感覺是飄著的,要是沒您拽著我,恐怕我早就上天了。”
對王雲才的奉承,顧子安隻是笑了笑:“車行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您囑咐的黃包車行盤下來了,現在買了二百多輛黃包車,還有一些自己帶車的散戶也掛在了咱們車行裡頭,算下來差不多有將近三百輛車了,主要跑的地界還是集中在我轄區裡這一塊。”
“經營車行的人也找好了,是個從上海來的,之前也在上海的車行乾過賬房,我讓他在車行裡先乾老本行,借這段時間考察考察他,要是人沒問題的話就把車行交給他管理。”
王雲才幾句話把黃包車行的事情簡單做了個彙報。
顧子安點點頭,這個王雲才還是能辦事的,短短幾天就把車行辦了起來。
“車行就按照我的想法維持住就行……這次來主要是有一個新的任務要交給你。”顧子安從口袋裡將兩張剛洗出來的照片擺在桌麵上。
“有兩個人在約莫五天前進了南京城……就是照片上這兩個,一男一女。”
“你動用手中的能量把這兩人這幾天在南京城的蹤跡查一查,看看他們進南京城的這段時間都去過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