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南京的情況?”顧子安將目光轉回到許康樂身上:“什麼意思?”
“死在旗樂咖啡廳的石鴻飛是上海特高課課長中平崇最得意的弟子,他覺得一定是我們內部出現了變化,才導致了石鴻飛的落網身死。”
“據高山信子說,中平崇已經讓幾隻日諜小組對我們最近的變化展開調查,企圖找到根源所在。”
“我們最近和日諜對上的機會多,你也要當心一點。”許康樂提醒道。
聽到這,顧子安的心底稍安,石鴻飛被擊斃的時候他還沒來南京呢,要是順著石鴻飛的線索查的話,應該查不到他身上來。
不過這也算是給他提了個醒,未來和日本人打擂台的機會多的是,也要小心日本方麵布置的針對性的暗殺活動。
“她一個電報員怎麼知道這麼多東西?”將心頭的憂慮先行放下,顧子安又問道。
許康樂朝著顧子安擠了擠眼睛:“她是石原健一的姘頭,是在兩個人那啥的時候聽石原說過的。”
看著突然變得沒正形的許康樂,顧子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還有其他的嗎?”
“還有一個情況……據她交代,這部電台的確是他們從上海帶來南京的,但在進入南京的時候有一個小插曲。”
“石原健一發現那天警察的搜查比以往嚴格了很多,他沒有信心安全地帶著電台通關,所以就在南京城外向上海特高課發了一次電報。過了半天之後,就有人來和石原健一接頭,將電台取走了。”
“現在電台之所以在石原手裡,是他在進入南京城之後外出一趟取回來的。”許康樂說道。
“日本人在南京有個運輸渠道。”顧子安很快做出了判斷。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許康樂應道:“畢竟電台這玩意不算小,要是真碰上個較真的警察,說不準就會被查到。但要是有個運輸公司之類的,在運送貨物的時候藏一部兩部電台就不成問題了。”
“但是這個運輸通道怎麼聯係應該也隻有石原健一知道是吧?”顧子安無奈問道。
要是真從高山信子嘴裡問出來了,恐怕許康樂早就召集著人行動了,哪還會站在這裡給他一點一點耐心地介紹情況。
“確實。”
許康樂攤了攤手:“她還說,石原健一手上還有一份最新潛入南京的特工名單,上麵的幾個人是中平崇調派給石原補充孤影小組的,石原是想等著把原先孤影小組的成員甄彆之後才激活這幾個人,隻是還沒等他完成甄彆工作,就已經落在了咱們手裡。”
“她不知道名單嗎?”顧子安急聲問道。
他真是有點急了,現在光知道石原健一嘴裡的東西價值寶貴,卻根本撬不開他的嘴,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心癢難耐。
許康樂“該說不說的,石原這家夥倒算是個專業的特工,這份名單一直守口如瓶,想要知道的話恐怕隻等曾興昌那裡了,不過看現在的樣子……”
啪!
顧子安不由地拍了下冰冷的牆麵,其實剛發現石原健一的時候他也想過要不要再放放線,可又考慮到時間的壓力和持續跟蹤一個經驗豐富間諜的難度,最後才做了匆匆收網的決定,現在看來還是有些心急了。
許康樂拍了拍顧子安,安慰道:“誰當時也想不到石原的嘴這麼硬,現在到這個地步隻能走著看了。”
是啊,隻能寄希望於曾興昌了,可就看著幾條魚兒從麵前遊過的感覺屬實有些不爽啊!
“走吧,回去看看審訊室裡怎樣了。”
審訊室裡的情況不用多說,曾興昌鏖戰了一夜也沒撬開石原健一的嘴,自然也不可能在這一會就有什麼突破,但看著他血紅的眼睛,顧子安還是象征性地建議了這位“笑麵佛”注意休息。
能熬到石原健一開口那當然是好的,顧子安他們就可以把中平崇剛派入南京城的間諜一舉抓獲,說不準顧子安就能乘這次機會把肩上的肩章再換一換。
可要是不僅沒撬開石原健一的嘴,還把一個刑訊科副科長給熬死了,那軍事情報處可就真成了同行口中的笑話了。
從審訊室離開後,顧子安沒有和許康樂一起回行動科辦公室,而是開著處裡給他配的福特轎車朝著頤和路而去。
反正今天也沒有什麼事情,也是經由高山信子交代的情況提醒,顧子安正好乘著這個機會回家去看看,順便看看顧景泰他們身邊的安全力量怎麼樣。
同時也要讓家裡麵也小心一些,日本人從他身上找不到機會,難保不會對他的家裡人動手,畢竟這些人可不是有著“禍不及家人”道義的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