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今天從夫子廟離開的時候,見到了那張麵容後才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他是什麼身份?”
“他是從日本派到駐上海領事館的一等秘書。”秦悅竹答道。
“一等秘書?”顧子安想了想,說道:“一個一等秘書肯定用不著你刻意接近了,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還是他的身份有特殊之處?”
現在細想想,確實能覺察出不對勁來。
瑪麗王後號是英國的郵輪,但瑪麗王後號的整條航線並不經過日本。
而是走紅海、印度洋到香港、上海的。
顧子安是因為著急著回家,就先坐美國郵輪到了香港,然後才轉到瑪麗王後號上返回上海的。
但是顧子安卻在船上見到了吉川惠太,以及準備刻意接近吉川惠太的秦悅竹。
這說明,吉川惠太一行人和盯著他們的秦悅竹是從香港上的船。
可日本是有直達上海的郵輪的,就算是當時時間段裡沒有從日本東京始發的船,也有從大洋彼岸中經過日本到上海的船,就算是當時沒有了難不成還不可以等幾天。
但是這個吉川惠太卻偏偏坐著船大費周章地到了香港,然後又乘坐從英國始發到上海的船才抵達上海,這繞了一圈的行程確實令人深思。
除了他有著急任務外,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吉川惠太想要儘力掩飾自己抵達中國的行程。
“我的任務就是接近吉川惠太,了解他身上可能攜帶的情報文件。不過這個情報文件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所以就隻好盯著他,伺機了解那份機密文件的內容。”秦悅竹說道。
“我一開始的想法是趁著吉川惠太離開船艙的時候進入他的船艙找那份情報,可上了船之後我就發現了這個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吉川惠太雖然有時候會離開船艙去船上的餐廳裡或者是甲板上,可一等他離開一定距離後,他就會留下一個保鏢守在船艙裡,我根本沒機會在不驚動保鏢的情況下偷出那份情報來。”
“所以你就想在下船之前嘗試接觸吉川惠太?刺探情報內容?”顧子安回憶起在船上秦悅竹和吉川惠太所起的爭執,問道。
“是的,可惜我頻繁地出現讓吉川惠太有了警惕……”秦悅竹不無惋惜地說道。
至於後續的情況不用秦悅竹說顧子安也清楚了,不說也罷。
沉吟良久,顧子安問道:“船上有你在嘗試,船下還有上海區的行動隊在盯守……提前投入了這麼多力量,為什麼就能這麼肯定吉川惠太身上有秘密呢?”
秦悅竹看了看顧子安,頓了片刻後才說道:“餘主任和我說,特務處安插在日本駐上海領事館裡的一個特工偶然在日本領事的桌上看到的電文,內容是櫻花將於三日後抵滬。”
發給日本領事的電文?
顧子安一愣,旋即點了點頭,這麼說起來特務處的反應倒是很正常了,
這就好比一家公司招了一個新人,結果新人報到的時候卻讓公司的總經理去迎接。
原因自然簡單,要麼這個新人是董事長的兒子,要麼就是這個新人身上有著這個公司急需的東西。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這都是與之敵對的特務處所需要關注的。
“櫻花……”顧子安的眼神中閃過莫名的光澤:“後來呢?碼頭上應該不止抓我的那一隊人吧?應該會有人盯著吉川惠太的。”
“還有一隊人盯著吉川惠太,不過他的行蹤很正常,在日本領事的車將他接到領事館之後他就幾乎一直待在領事館裡,後續上海區的監視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所以我聽餘主任說在維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就隻好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