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彆的,紫金山有沒有可能。
這座據稱是有著中華龍脈的山上可坐落著不少對於國府有著重要意義的地方。
國父的陵寢可就在紫金山上,還有幾年前剛剛完工的小紅山官邸。
這些目標肯定是不如直接在全會會場引爆炸藥來得轟動,可也能達到不錯的效果。
隻不過若日諜真是選了這些地方,那顧子安他們想在短短幾天內將這些地方的情況都查清的難度可就太大了。
回到特務處,剛好撞上從政治委員會那邊回來的許康樂,不過看他那樣子,估計也是一無所獲。
顧子安現在恨不得馬上把安靜地躺在亂葬崗的日諜蝴蝶叫起來上一遍大刑,告訴他若是不想死的話就把秘密說出來。
鈴鈴鈴!
突然,急促的電話鈴聲將顧子安從思考中喚醒了過來。
顧子安拿起桌頭的電話。
“喂?”
……
接到大姐的電話,顧子安不得已開著車趕往南京車站,因為顧家兄弟中的老幺顧子良今天會由杭抵京,大姐顧亦凝專門打電話給顧子安讓他去接站。
至於為什麼特意讓顧子安去接顧子良,大姐心裡也是有盤算的。
原因有二,一則是因為顧子安遠走日本三年,上次回上海剛好碰上了顧子良去航校,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能見上一麵,剛好這回讓顧子安去接站,給子良一個驚喜。
二則是因為在大姐和子良的通信中,顧子良對顧子安選擇成為一名“光榮”的特務而感到不解,顧亦凝想著解鈴還須係鈴人,讓顧子安乘機和顧子良聊一聊,好解開兄弟倆之間的芥蒂。
反正現在也沒思路的顧子安便跟許康樂簡單說了一聲,就駕著他的轎車出了特務處大門。
南京和杭州作為國府現在的首都和錢糧要地,兩地之間的交通方式是不少的。
飛機、火車、船隻,如果願意忍受顛簸的話,甚至可以從杭州一路開著汽車來南京。
不過這麼多交通工具中,人們大多還是會選擇火車,畢竟坐船逆流而上所需的時日不少,而坐飛機則比起坐船更加顛簸、票價更貴不說,危險性還更甚一籌。
因此南京車站每天的人流量都不小,而等到了臨近春節的現在,更是人山人海的場景。
顧子安看著麵前排在出站口擁擠攢動的人頭,不由得嗦了嗦牙花子。
大姐因為想給顧子良一個驚喜,還沒有提前告訴他顧子安要來接站的事情,現在想要憑著顧子安一個人從人群中找出三年未見的弟弟屬實難度不小。
顧子安想了想又坐回了車裡,把車開到了車站向著頤和路的方向停下,不管怎麼樣,顧子良總歸是要到這個方向上回家去的,在這等著,應該是能等到顧子良的人影。
等了約莫有十多分鐘,車站上不少黃包車都拉著客人飛奔離開後,車站人頭攢動的情形才緩和了不少。
顧子安一直盯著朝著這個方向的人群,隻是一直沒有看到顧子良的身影。
“難不成錯過去了……”顧子安嘀咕一聲。
不過下一刻,他的眼睛一亮,目光看向一個身材挺拔的青年。而讓顧子安有些意外的是,青年身邊竟然還有一個梳著粗粗辮子,穿著文明新裝的女子。
文明新裝其實就是女式學生裝,上身是腰身窄小的大襟襖,袖口處呈喇叭狀,剛好能把手腕露出來,下擺則是一條素黑色的裙子,之前曾經下垂到足部,不過因為行動不便又改成了沒過膝蓋的樣式。
這套學生製服的樣式說起來倒是已經不新,這個名字中的“新”字不過是針對當時剛剛出現而言的。
隨著“自由”“解放”的思潮漫過,這套文明新裝從當時的不被理解逐漸成為了現下女學生的標配。
“竟然直接帶女孩子見家長來了。”顧子安一臉古怪地嘟囔著。
現在這個年代,青年到了二十歲左右就差不多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了。要這麼算顧子良這也不是早戀,隻是顧子安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會一點鋪墊都不做就直接帶著女孩子到家裡來。
想了想,顧子安還是決定不跳出去打擾這對小青年,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尷尬。人家女孩跟著他回家本就害羞,他在這時候跳出去豈不是讓人家沒臉皮見人了。
而且,這偷偷跟著顧子良還有一種彆樣的感覺呢。
他發動汽車,緩緩地跟了上去。
隻是走了走,顧子安才發現了自己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這個女孩子應該不是同自家弟弟一道從火車上下來的,而是專門等到這裡接站的,這從顧子良手上隻拎著一個箱子就能看出來。
不過這兩人好像還是為了多享受一些獨處的時光,竟然沒有打黃包車,而是像散步一樣,漫步在南京的街頭。
顧子安跟著一段距離就隻能把車子停下,扔在了路邊。
這段路因為火車站人流不少的原因,他的車子還不算明顯,但是等到出了這裡,他這輛掛著軍牌的轎車幾乎是鶴立雞群一樣,就是沒有接受過訓練的人也能一眼分辨的出來。
大不了事後再來取吧,反正有牌子在也沒有哪個賊敢惦記的。
顧子安步行跟上了前麵顧子良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