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得到了顧子安的許可,曾興昌便開始動手。
不多時,細長的竹簽就一點一點探進了指甲與皮肉之前,隨後便是猛地撬起,傅倩玉的俏臉瞬間皺在了一起,整個人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嫵媚優雅,倒像是厲鬼一般。
但一直目睹著上刑的顧子安眉頭卻皺了皺。
這般痛苦之下,傅倩玉竟然還能控製著自己不發出慘叫的聲音。
看來想要短時間攻破這個女人的心理防線是有點難度的。
在行刑時,受刑人受到的痛苦必然是超出平常的疼痛,出現慘叫聲是正常的,受刑人可以通過叫聲轉移肉體對痛苦的感知,從而在一定意義上達到減輕痛苦的效果,這是人的正常生理反應。
但其實行刑者同樣也希望受刑人可以發出慘叫聲。
因為聲音作為一種傳遞信息的媒介,是可以起到傳達信息的效果的。
就像普通人聽到笑聲會感到愉快,聽到哭聲會感到悲傷。
代表著痛苦的慘叫聲在幫助受刑人宣泄痛苦的同時,也在不斷敲擊著受刑人的心理防線,而且持續的慘叫聲會加速受刑人的失水過程,也是會加重受刑人的煎熬。
可是這個女人卻能在這種痛苦下還有心思控製住喉部的肌群,來抑製痛苦的聲音,以延長她能堅持的時間。
這說明她不僅心理防線足夠堅固,連現在肉體上的痛苦也還達不到影響她對肌肉控製的程度。
是個硬茬子!
曾興昌撬起幾塊指甲蓋之後,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倒是不懂得這麼多理論,可他這麼多年的實踐下來,也能體味到這種反常是不利於審訊進行的。
“來老虎凳!”
這下,膝蓋處的彎折終於讓傅倩玉痛到發出了聲音。
看了一會,顧子安就知道短時間內肯定是撬不開傅倩玉的這張嘴了,至少今天晚上是沒戲了。
於是他便走出審訊室,走向另外的幾間審訊室,剛才就見到了許康樂開出去的幾輛車都停在了院中,應該是他們那邊也把人弄回來了。
想來應該是在顧子安出動去抓傅倩玉的時候回來的。
他這邊隻需要抓吳德照一人,雖然和憲兵司令部拉扯了一番,但總歸是比有著十來個目標的許康樂他們要快一點。
果然,剛剛走近另一間審訊室,顧子安就聽到了從門內傳出的聲音。
“長官,我真的被日本人蠱惑的,起初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日本人,後來幫他們做事之後,他們就用這件事來威脅我。”
這怎麼,台詞都是一樣的。
顧子安聽了幾句後就轉身離開了,和吳德照不同,這幫警察被捕是因為方圓齋的蝴蝶小組落網供出了他們。
所以這幫人能交代出來的上線也就是方圓齋而已,遠沒有提供新方向的吳德照有價值。
現在許康樂審下去隻不過是為了搞點外快。
眼瞅著馬上要過年了,不管是手下的弟兄們還是頭上的領導都得打點打點,剛好又有幾頭肥豬送上來,那當然是不宰白不宰了。
眼見這邊幾件事短時間都不會有什麼進展,顧子安索性到辦公室去換了件衣服,直接下了樓。
今天下午沒接上子良,要是晚上還不回家,以大姐的脾氣,估計以後就不用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