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啊,我也能和人家炫耀,說當年老子就在這個團當的團長,那個團裡,有個最優秀的兵叫林輝,就是我帶出來的兵!”
林輝靠在椅子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心一次次被撕開,疼的讓人喘不過氣。
周忠義咬著牙,眼淚無聲滑落。
讓他離開他所熱愛深愛的地方,就像是在用鈍刀子,割他的肉一樣。
周忠義擦擦眼淚,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兩個人就一直沉默著。
……
第二天大早,一輛車轟鳴著衝出團部。
眾人滿眼好奇,王勇問:“大清早的,輝哥一個人開車上哪去?”
大家搖頭:“不知道啊?”
幾小時後,林輝來到師部。
下了車,他直接往大樓裡衝。
剛靠近就被樓下兩個衛兵攔住:“乾什麼的?”
林輝焦急的說:“我有急事找師長!”
兩個衛兵皺起眉頭,他趕緊補充:“我叫林輝,是老虎團的營長,師長說過,碰到困難,隨時可以來找他!”
衛兵互相看看,其中一個立馬去打電話請示。
不一會就跑了回來:“師長說了,他在開會,沒空見你,讓你回去繼續訓練。”
林輝急了,大清早的開什麼會,分明是故意躲著不見我。
他隻能朝樓上大喊:“師長,我是林輝!是你說碰上困難,就來找你,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我們團長要轉業了,馬上就要走了,你出來啊!”
幾個衛兵人都傻了,還沒見過這麼大膽的。
居然敢在師部大呼小叫,還點名讓師長出來見他!
一個軍官飛快的衝出來,氣憤的指著他:“乾什麼玩意,這裡是師部,誰讓你在這鬨事的,給我把他抓起來!”
幾個衛兵立馬衝上去,想要把他手按在後麵製伏。
林輝拚命往前掙紮,四五個人合力都按不住他。
他扯著嗓子,雙眼通紅的朝著上麵大吼:“師長,你給我出來!你還是不是個軍人,你的兵要走了,你連攔都不攔一下嗎,師長?”
與此同時,呂青鬆正站在三樓一扇窗戶後麵。
始終沒有勇氣再往前邁出一步。
生怕會被林輝看到他。
身後的副師長歎口氣:“老呂,你就讓他上來吧,在下麵吵吵鬨鬨的像什麼樣?我知道你難過,可他團長走了,他也難過,你們把話說清楚不就行了嗎?”
呂青鬆無奈的搖搖頭:“算了,我知道這小子什麼性格,我幫不了他,這是周忠義自己的決定。”
“讓他喊吧,喊一喊,他心裡痛快,我心裡也痛快些。”
他紅著眼睛,臉上難以掩飾的難過和失落。
周忠義是他的兵,也是602最好的團長。
認識這麼多年,關係早就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現在周忠義就要轉業走了,他的難過,一點不比林輝少,隻有更多。
但作為師長,他隻能默默承受這一切,哪怕被誤會,被當成縮頭烏龜。
副師長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過了好一會,林輝喉嚨都快喊啞了,都沒能把呂青鬆給喊出來。
他甩開衛兵,失魂落魄的走到自己的車旁。
坐上車緩了好一會,剛準備發動車子,突然有人喊住他:“等等!”
林輝扭頭,看到是副師長朝這邊飛快跑過來。
他下車敬禮:“副師長好。”
副師長看著他,語重心長的說:“你不要怪師長,也不要埋怨他。周忠義你團長不錯,也是老呂帶出來的兵,現在他要走,師長也很難過。”
林輝不明白:“那他為什麼不願意見我一下,說不定,我們可以挽留他,或者至少能幫他做點什麼?”
“沒用的。”
副師長無奈的搖搖頭:“這次是他自己執意要走的,報告都已經打上去了。”
“他家裡有困難,老婆還躺在病床上,就算治好了,以後也隻能坐輪椅,咱們怎麼去幫?”
林輝焦急的說:“副團長,如果團長是真心想走,我絕無二話,但如果他是被迫選擇離開,我不答應!”
“我知道團長從心底裡就想當兵,他熱愛部隊,甚至可以為了部隊奉獻一切。”
“這裡有他的青春,有他所有的美好回憶。”
“現在他家裡出了事,咱們部隊不幫他,就讓他這麼灰溜溜的走了,那咱們還是人嗎?”
副師長被說的啞口無言。
一個兵為部隊奉獻了一切,自己有難了,部隊卻什麼忙都沒幫。
確實是說不過去。
他看著林輝:“那你說,有什麼辦法能幫他?”
林輝認真的說:“咱們可以把他調到他們當地部隊,讓他離家近點,這樣他既能待在他熱愛的部隊,也能兼顧到家裡生活。”
“而且,還能保障穩定的收入來源,不是兩全其美嗎?”
副師長看他像看傻子一樣,搖頭苦笑:“林輝啊林輝,你是真的天真。你以為調人是這麼簡單的?”
“你當你爹是司令員啊,說調就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