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台, 原本靜坐的幾個學生都驚住了。
他們原本也隻以為買票的人不多,覺著這麼個考核最終還是靠老師來評比,誰也沒有想到, 臨開場的這段時間裡, 突然湧入了這麼多人。
黑幕。
眾人齊刷刷想到了這麼個詞語。
不是心理陰暗, 而是這群觀眾來的時機和數量都不太對,突然一群人排著隊過來買票, 就連劇場經理都嚇了一跳。
可也沒有人會把送上門的生意往外趕。
按理說,觀看芭蕾舞劇都有著裝要求,但像這樣的小劇場,這麼個不成文的規定也就沒有那麼嚴苛。售票的人心裡麵也奇怪, 平時這個時候都冷冷清清無人問津的,結果突然排起了長隊,年齡各異,就像是……被人雇來的一樣。
事先準備的玫瑰花完全不夠用,隻好臨時從旁邊花店中購置,附近兩條街區花店的玫瑰花,都被他們買了過來, 最後沒有辦法,隻好拿了其他的花朵代替。
坐在特殊位置的伊萬老師自然也察覺了這一奇怪的現象,緊皺眉頭, 摸著下巴,心想若是等下前幾名的表現不足以使他滿意,就要上報學校, 重新劃定評分標準。
這個想法剛冒出頭,台上的餘歡已經開始跳了。
伊萬對這個東方小姑娘的印象很不錯,東方少女特有的纖細骨骼——礙於人種的基因問題,十四五歲時的白種女孩是容貌的巔峰,而一趨近二十這個數字,就開始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老。而黃種人天生有這樣的優勢,仿佛不會衰老一般,至少,伊萬分不清這些亞洲女孩們的年齡。
在他看來,眼前舞台上的這個少女,或許還沒有成年。
可她那嫻熟的技巧與優美的身姿,是這一批學生中都無法擬比的。
像是一個小精靈。
老師們手上都有著這些少女們的聯絡地址,伊萬老師知道她新搬了家,是聖彼得堡著名的富人區。班上的人也曾給予過餘歡一個評價,來自瓷器之國的神秘公主,但這麼個稱呼或多或少帶了些花瓶的意味,伊萬覺著不合適,更應該稱她為明珠,熠熠生輝的珍貴明珠。
在伊萬心中,餘歡得前三名,是沒有問題的。
藝術不分國界人種,他也相信同胞們也能欣賞到她獨特的美。
宋悠悠排在後麵,不急著上場,倒是聽見前麵兩個先前嘲諷餘歡的女生聊天,她們倆一麵看著屏幕上的實時錄像,一邊頗自負地點評:“也不過如此。”
宋悠悠氣的肺都炸了,心想著承認彆人優秀就這麼難嗎?
她凝神靜氣,不再聽這兩個家夥絮絮叨叨說話,專注看。
嗚嗚嗚她的歡歡小天使發揮依舊這麼棒。
畢竟是考核用的,留給每人的獨舞時間並不多,等到這些姑娘都跳完之後,才去換了衣服,完完整整給觀眾們跳了一段伊萬負責編的舞蹈。
徹底結束之後,才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拿著玻璃箱子去挨個收集玫瑰花。
因為未預想到來這麼多的人,收集玫瑰花的時候遇到了困難,最後不得已,隻好重新搬來了大點的木箱,放在舞台上,多辛苦幾個工作人員,來回收集。
統計出來的結果,在宋悠悠意料之中,其餘幾個芭蕾小姐姐的意料之外。
餘歡以領先第二名三百枝的絕對優勢,占據榜首。
宋悠悠排在第六位,李明維比較慘,收到的花也少,可她毫不氣餒,雙眼亮晶晶地撲上來祝賀餘歡。
先前還覺著餘歡不太行的兩個小姐姐臉色都變了。
伊萬老師也大吃一驚,他隻覺著餘歡跳的是不錯,可沒想到她能收到這麼多玫瑰花。統計到一半的時候,瞧見標注餘歡名字編號的那個木箱子都快滿了,他攔下了兩位觀眾,微笑著詢問把花投給餘歡的原因。
兩個人皆笑眯眯的:“因為她長的好看呀。”
原來是顏值啊。
的確也是,餘歡五官太過標誌而又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氣質,哪怕是人種不同,也完全能夠欣賞的來。
另一個補充:“動作也很漂亮,這麼多人,就她跳的最輕鬆。”
伊萬覺著這句話才算是到點子上了。餘歡跳起舞來,輕盈而溫和,叫人瞧著就覺著喜歡。
他又問:“請問您二人是通過什麼渠道了解我們這場演出並購票的呢?”
伊萬還想知道,突然湧進來這麼多觀眾是怎麼回事。
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和善地超前指了指:“喏,那個男人說他花錢請我們過來看演出,我們就來了。”
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伊萬這才注意到,有個黑發男人,始終坐在前排,仍未曾動身。
伊萬繼續問:“他有沒有說讓你們把玫瑰花投給固定的人?”
“沒有,”老人和聲和氣地說,“我們也是看票根才知道,原來還需要投票。”
伊萬又問了幾個人,得到的回答彆無二致,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餘歡沒有沾上刷票這種事情,不然在他心中,再好的明珠也蒙了塵。
因為臨時的變故,伊萬告知最後的成績等到明日上課時再宣布,請各位同學更衣後離開。
觀眾都走的差不多了,伊萬去了一趟後台,再出來的時候,發現那個黑發男人已經不知所蹤了。
他仍不知這人的動機,難道真的是做慈善,免費請這麼多人過來看一場演出?
夜晚風涼,伊萬一邊思考著這件事,一邊走下階梯,餘光瞥見熟悉的人影,驀然停下腳步。
他看到不遠處,那個神秘男人同他的得意學生餘歡站在一起說了幾句什麼,繼而,餘歡跟著男人,上了車。
伊萬也終於瞧見神秘男人的正臉,俊美無儔。
令同性也歎服的帥氣。
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匹配的上餘歡。
餘歡本來沒想著跟祁北楊上車。
祁北楊眯著眼睛笑:“今天收了那麼多玫瑰花,怎麼心情還是這麼差?”
從瞧見他在台下坐著的時候,餘歡就明白了,多半是這個家夥搞的鬼。
她惱祁北楊了:“你不覺著你這樣的行為很可恥嗎?”
作弊,刷票。
當宋悠悠和李明維祝賀她的時候,餘歡羞愧的想要鑽到地下去。
好在伊萬老師說了,明日再宣布成績。
餘歡在糾結著要不要同伊萬說,這樣依靠作弊得來的考核成績太不光彩,她想要一個公平的結果。
祁北楊揚眉:“怎麼?我請人看演出也是錯了?”
餘歡說:“刷票違背了公平競爭的原則。”
“我隻是請了人來看,又沒叫那些人都投給你,不算暗箱操作,”祁北楊眉目含笑,“在你心裡,我隻會使這樣的手段?”
餘歡不吭聲。
夜風涼,宋悠悠在車上等她,喬就守在三米遠的位置,警惕地看著祁北楊,一旦這人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他就會立刻上來,護著餘歡。
“你有段時間沒回霞照市了,祝嫣出車禍的事,你知道嗎?”
“她怎麼了?”
祁北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微微側臉瞧她:“外麵冷,你上來說話。”
喬叫了聲“南桑小姐”。
他十分不讚成。
餘歡對他輕微地擺擺手,上了車。
她自信,如今祁北楊對她做不了什麼。
車內開著空調,溫度調到最適宜的溫度。餘歡彎腰進去,剛剛坐正,祁北楊便上了車,隨手打開了車內的燈。
他平和地說:“兩天前,她開車采購物資時出了車禍,人沒有大礙,隻是傷了胳膊,現在還在醫院觀察。”
這麼嚴重的事情,他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像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