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十二點歡沁(1 / 2)

重度癡迷 多梨 19080 字 8個月前

() 忙碌了一天, 結束會議之後,宋特助終於得到了一點空閒時間,端著杯咖啡, 同人說笑。

玻璃門被驟然推開, 嚇的他一抖, 險些把熱咖啡撒出來。慌忙將咖啡杯放在桌上,宋特助站直了身體, 謹慎問:“祁先生,怎麼了?”

祁先生麵色很難看,眉宇間隱隱有青意,壓製不住的火氣。

他冷聲說:“我要去趟俄羅斯, 現在。”

宋特助疑心自己聽錯了,問:“可是明天還等著您主持——”

“改成視頻會議。”

祁北楊說,喉間壓不住的血腥氣息,他頓了頓,闊步往外走。

宋特助拿出手機來打電話,哆哆嗦嗦,撥錯了好幾次號碼。

旁邊的人懵了:“祁先生這是怎麼了?”

凶神惡煞的……好可怕。

宋特助撥通了電話, 惴惴不安,難道是餘歡出什麼事了嗎?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蹦躂了一下,不敢多想, 宋特助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暗暗祈禱可千萬彆真出事啊。

深夜,聖彼得堡。

自從麻醉效果退散之後, 餘歡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著。

右腿骨折,腦震蕩,多處軟組織損傷。

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這麼大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瞞住。喬沒敢直接同孟老太爺通話,而是小心翼翼地轉告了孟植。

再次失職。

讓南桑小姐遭受了這麼多的傷害。

喬守在病房門前,不敢進去打擾她。

楚瑤和楚瓊琚兩姐弟輪著勸說喬去休息,喬拒絕了。

他要留在這裡,等著祁北楊過來。

腳步急促。

喬倚著牆,聞聽這陣聲音,站直了身體。

走廊拐角處,男人麵色冷峻,闊步走來,看到他的時候,眉頭也未皺一下,仿若他是空氣:“桑桑還在休息?”

喬輕輕應了一聲。

祁北楊沉默著,推開了病房的門。

素白的病房中,隻有旁邊桌子上開了一盞暖黃的燈。

病床上,少女正仰麵躺著,睡的十分安靜。

喬沒有跟進去,他守在門外,隔著玻璃,看見祁北楊單膝跪在了餘歡的病床前。

他似乎很想去觸碰她,顫抖地伸出手,卻又停在半空中,最終收了回去。

隻是安安靜靜地,給她掖了掖被角。

深夜值班的護士走了過來,同喬交談幾句,解釋要測量病人的血壓和體溫,喬點點頭,讓開。

祁北楊站了起來,護士為餘歡測量血壓的時候,他卻躲在了簾子後麵。

這一舉動令喬不解。

測量血壓時不可避免地把餘歡弄醒,她仍是迷迷糊糊,乖乖地將長袖卷起來,任由護士在她胳膊上綁好帶子,聲音帶著點未醒的慵懶:“謝謝你。”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記得向護士道謝。

護士很心疼這麼個小姑娘,笑著同她說:“不客氣,你的腿還痛嗎?”

“還好,”餘歡很誠實地回答,“還有點腫脹感,就像是被注水了一樣,怪怪的。我的頭還是有點暈,想吐。”

護士冷靜地記下病人的血壓,將帶子給她解開,微笑:“這些反應都很正常,等下我給你上吸氧機。”

餘歡點頭。

在罩上呼吸罩的前一刻,餘歡側過臉,似是確認,問旁邊的喬:“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祁先生吧?”

喬搖頭。

“那就好。”

餘歡放心了,她對著護士小姐笑:“麻煩你了。”

上午發生的事情真的消耗掉她大部分的精力,罩上麵罩不過不過幾分鐘,她便昏昏沉沉睡去。

喬看了眼簾子後一動不動的祁北楊,忽然明白為什麼他現在要躲著餘歡了。

這麼晚了,如果叫餘歡看到他,一定會慌亂失措,不會像現在這樣入睡的這麼快,這麼安穩。

祁先生是不想打擾到南桑小姐的休息啊。

護士囑托喬,要守著餘歡,一小時後她會再過來關掉氧氣機。

喬鄭重點頭。

祁北楊跟著護士離開病房,到了走廊上,沉著臉,仔細詢問了餘歡的情況。

護士莫名地有些害怕這個英俊的男人,抱著記錄本,一五一十地回答。

看今天下午的架勢,就知道病床上躺著的姑娘來曆不一般。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同她是什麼關係。

祁北楊道謝後,折返回病房,輕手輕腳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靜靜地守著她。

少女閉著眼睛,睡的很恬靜。

夢裡不會再有不舒服吧。

好不容易長起來的肉,這一下,又要掉回去了。

一小時後,護士小姐過來關閉氧氣機,發現這位深夜到來的陌生男人,依舊清醒地守著。

出於好心,護士建議他去休息——他們值班人員會每隔一小時過來觀察病人情況,不需用他守夜。

不會有意外。

祁北楊搖頭拒絕了。

護士也沒有辦法。

喬坐在走廊上的躺椅上,實在撐不住睡意,眯眼打了個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了,他隔著病房的玻璃往裡看,祁北楊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

喬的心臟宛若被針紮了一下。

他隱約明白,為什麼當初孟老太爺反複強調,不許叫祁北楊近餘歡的身。

這樣的人,性格執拗,固執的要命,一旦認準,就不肯鬆開;若是被他看上了,真的會一直糾纏下去。

還好,還好南桑小姐也愛他。

喬不敢想,倘若這男人求而不得,又會使出什麼手段來。

時針剛過五點,餘歡迷迷糊糊叫了一聲北楊。

細弱的一聲,貓叫一樣。

坐在旁邊的祁北楊,俯過去,連呼吸都要停了。

餘歡連著做了好幾個夢,她夢到了很多不好的東西,或許是大腦受到重創,這些夢光怪陸離,編織在一起,叫她喘不過氣來。

夢中的最後的一個場景,是她在拚命地往前跑,後麵有隻怪獸一直在追,在即將逃脫的時候,她一腳踩空,直直墜入地萬丈深淵。

驟然的失重感,叫她驚出一身冷汗。

“桑桑。”

餘歡聽到了祁北楊的聲音,像是夢中,又像是在現實。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

眼前的影像散開,又慢慢地彙聚在一起。

她看到了祁北楊。

他眼下隱隱有著烏青,此時垂眼看著她,唇邊青色的胡茬都冒出了頭。

從來沒見過他這樣不修條理的模樣,餘歡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按傳呼鈴,叫護士過來。

呆呆地看著眼前人,他眨也沒眨一下。

完了,她好像出現幻覺了。

是不是腦震蕩又嚴重了啊?

幻覺皺著眉,問她:“桑桑,你哪裡不舒服嗎?”

還出現幻聽了!

喬也闖了進來,叫:“南桑小姐。”

同款的黑眼圈。

餘歡驚恐地看看他,又看看旁邊的祁北楊,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到了祁北楊的臉頰。

按了按胡茬。

嘶,紮手。

餘歡縮回手,問喬:“喬,你能看到祁先生嗎?”

“……能啊。”

得到確切回答之後,餘歡徹底懵了:“你怎麼來了啊?”

祁北楊微笑,聲音溫和:“你說你想我,我就過來了。”

頓了頓,又歎:“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沒有被欺騙後的責怪,隻有心疼。

餘歡不想叫他難受,故作輕鬆地吹捧自己:“沒什麼啊,我覺著自己超厲害的。又聰明又厲害,膽子大運氣好,我簡直就是天選之女。”

祁北楊忍著,誇她:“桑桑真棒。”

他問:“肚子餓不餓?現在想不想吃早飯?”

餘歡想了想:“吃點也可以。”

右腿打了石膏,下麵墊著軟墊,隻是一晚上了,墊子有所偏斜,祁北楊注意到,重新親手幫她調整好角度。

餘歡看向喬,後者依舊萬年不見的冰塊臉。

餘歡不知道喬有沒有告訴祁北楊,但看後者這麼平靜,她還是有點害怕:“你是什麼時候到的呀?”

祁北楊麵不改色地撒謊:“今天早晨。”

喬看了他一眼。

祁北楊輕輕給她蓋好被子。

護士小姐進來了,餘歡依舊說頭暈想吐,重新上了吸氧機。

喬跟著她離開,去拿藥。

呼吸罩一放,餘歡便再不能正常和祁北楊聊天了,她還有些困倦,但不想閉上眼睛,就看著他。

祁北楊會意,坐在小椅子上,握著她的手。

隔著呼吸罩,餘歡朝他笑了笑,眉眼彎彎。

都這個時候,還故意輕鬆地逗他開心。

對自己受過的委屈隻字不提。

這一下笑的祁北楊心酸,憋了一晚上,他眨眨眼,可惜還是沒忍住。

餘歡被他嚇到了,手足無措,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夠他的臉頰,柔軟的手擦了擦他的眼下。

濕乎乎的。

戴著呼吸罩,她的聲音發不出來,隻有口型。

你彆哭呀。

“沒事,”祁北楊紅著眼睛,握住她的小手,貼在臉頰上,溫柔繾綣,“我就是太困了。”

餘歡不信。

仍是點頭,對他微笑。

你彆哭……你哭了我也會忍不住的。

餘歡從沒有見過祁北楊掉淚,這人大男子主義嚴重極了。

因為腦震蕩,餘歡食欲不振,勉強吃了幾口就推開了碗筷;幾人都過來看她,宋悠悠還帶了新鮮的水果過來,特意挑酸甜開胃的。

剛看到祁北楊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很快鎮定下來,拆開藍莓,輕輕放在餘歡旁邊,又低頭給她扒橘子吃:“我表哥當時得罪了人,被打成腦震蕩,也是什麼都吃不下,但特愛吃藍莓橘子這類的水果,你嘗嘗看。”

剛說完,宋悠悠小心翼翼看了眼祁北楊。

嗯……當初,她表哥還是被祁北楊給打的。

餘歡安安靜靜地吃藍莓。

這些藍莓明顯還沒完全熟,酸度遠遠大於甜度,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卻是剛好,一口一粒,餘歡吃的很快。

有朋友陪著,餘歡明顯好多了。隻是這水果吃多了,某些地方總是會忍不住。

她想上廁所。

右腿打著石膏,不敢用力,一群人圍著,她也不好意思說,隻是輕輕地拿小手指勾了勾祁北楊的手掌心。

祁北楊會意,冷著臉將病房裡其他人都趕出去。

餘歡這才小聲說:“我想去廁所。”

祁北楊毫不遲疑:“我抱你去。”

“你可以把護士小姐叫過來——”

“桑桑,”祁北楊叫她,“在我麵前,你不用這樣羞澀。”

餘歡咬著唇,猶豫。

她不想叫祁北楊看到自己這一麵,如很多小姑娘一樣,她也希望祁北楊眼中的自己永遠是最好的。

最終還是拗不過他,舉起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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