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白粥(一)(1 / 2)

重度癡迷 多梨 7423 字 8個月前

() 周肅爾被周父指派了個任務。

去城郊接一個女孩回家。

女孩名叫白和綺, 簡單乾淨,說不上來的韻味。

這三個字周肅爾看了好幾遍,念起來倒還挺有趣, 沒由來叫他想起了百合花, 潔白而溫和。

白和綺父親先前跟著周父, 做了不少的事情,結果意外去世, 留下這麼一個孩子無依無靠的,如今寄居在她舅舅家。

周父也給了他父親一大筆撫恤金。

這些事情,周肅爾都知道。

但問題在於,昨天, 這個叫白和綺的小女孩打電話向他爸爸求助,說自己遭到了舅媽的虐待,祈求得到幫助。

周父抽不出身來,但也很重視這件事,立刻叫周肅爾去幫忙。

看看情況是否真的如小女孩所說,遭受虐待。

小姑娘如今住在近遠郊的位置,全是亂七八糟自建的房子;早些年城區規劃, 說這片地要動遷。消息下去的第二天,住在這裡的人連夜開始拉沙子水泥過來搭建,圈院子, 隻為了多要些拆遷費。

屢禁不止。

房子坐地起價到相關人員失去耐心,另尋了一塊地建,這片便閒置下來, 成了如今這樣逼兀擁擠的模樣。

街道狹窄,車子根本開不進去。

周肅爾下了車,一路問過去,終於找到了她的住處。

白和綺舅舅家條件還稍微好上一些,是個二層的小樓,小陽台上墜著瘦伶伶的絲瓜藤,滿是無精打采的蔬菜。門前兩個坐著小板凳邋裡邋遢的男生,聽說他要找白和綺,拖著鼻涕走進院子裡,叫:“喂,吃白飯的,有人找你!”

周肅爾微微皺眉。

單單這一個稱呼,他就明白了,小姑娘在這裡過的的確並不如意。

不多時,白和綺就出現在他麵前。

瘦瘦小小的女孩。

小姑娘穿著件半新不舊的棉布裙子,手裡抱著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兔子玩偶,耳朵被扯壞一隻,歪歪扭扭縫上去的,用的是黑線,瞧上去像是一道鮮明的疤痕。

白和綺身上也有疤,膝蓋上,胳膊上,兩三道鮮紅的印子,像是被鞭打出來的,有的地方隻剩下淡淡的痕跡,有的地方明顯是新傷。

她什麼話都沒說,瘦成一把骨頭,愈發顯得眼睛大而亮;旁邊的皮小子伸手拽她懷裡玩偶的耳朵,白和綺躲開。

小男孩上了脾氣,一巴掌推過來——

周肅爾飛快地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後,嚴肅地看著那個臟兮兮的男生:“你家長呢?”

男孩嘟嘟囔囔:“……不在家。”

後麵的白和綺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聲音細細:“舅舅去上班了,舅媽去買菜,一會就回來。”

周肅爾低頭。

這個小姑娘還不到他胸口,總叫他想起來豆芽菜,營養不良的笑模樣。

周父給予她的撫恤金並不少,足夠這小姑娘順利長大,體麵地生活、工作。

怎麼說都不至於叫她淪落成現在這個模樣。

多半真的如她所說,被舅舅舅媽侵占。

她在這個家裡被欺負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才會忍不住朝他們這些外人求助。

她肯定覺著自己會解救她脫離這苦海。

周肅爾微微歎口氣。

白和綺帶他進了房子,內裡的擺設也亂七八糟的。她跑去洗刷杯子,小心翼翼地倒上水,捧給他,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隻有白開水。茶葉被鎖起來了,我拿不到。”

周肅爾什麼話都沒說,這個聰明的小姑娘就已經知曉了他的來曆。

他低聲說了句“謝謝”。

白和綺擺擺手,仍舊抱著那個兔子,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她舅媽沒多長時間就回來了,粗粗壯壯的一個人,皮膚黝黑,牙齒發黃,嗓門亮的如同敲鐘。

得知周肅爾身份後,一坐下來就殷勤地要去給周肅爾摘葡萄吃。

周肅爾製止她的行為:“不用麻煩了,我這次來,是要帶小白走。”

舅媽愣了,大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你說啥?帶她走?憑什麼?”

周肅爾拉了小白過來,指著她身上的傷痕,容色淡淡:“憑這個。”

舅媽臉上的笑頓時掛不住,嘟囔:“哪裡有人家不打孩子的?打是親,罵是愛。這女娃不聽話,打幾下怎麼了……”

周肅爾站起來,輕笑:“你當時可不是這麼對我父親說的吧。”

他指著旁邊那兩個臟兮兮的孩子:“你怎麼不打他們?這樣假的話,虧你說的出來,真是沒臉沒皮。”

被他這麼一懟,女人的臉色更加難看。

“小白我要帶走,那些撫恤金就當是謝你這麼多天的‘照顧’。”

周肅爾特意咬重了這兩個字,果不其然,看到女人眼中的亮光。

真是鑽進錢眼子裡麵了。

“看好你家這倆孩子,”周肅爾笑的和煦,話語可不那麼好聽,“照你這個看管法子下去,隻怕用不了幾年,你這倆孩子都得在少管所接受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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