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篇《霞光》看完。
陳家林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講真,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給意見,因為他自己也有點拿不準。
顧長江寫出來的東西,和他預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顧長江似乎把文秀這個人物描寫的更好了,有點像是精致的瓷娃娃,漂亮、純潔。
然後,隨著故事一點點的推進,這個瓷娃娃被徹底打碎、打爛……那感覺,真有點毀滅的痛感和快感。
“這樣處理……好像也不錯!”
陳家林拿不定主意,是覺得顧長江的寫法沒什麼不好的。
現在就看投搞出去,那些編輯會怎麼說了。
有人喜歡更平實一點的“文秀”,這樣更有代入感,和她共命運、同呼吸,也許會讓傷痕更深刻。
可也有人喜歡顧長江這樣的“文秀”,會在腦海裡記住這個人物,而不緊緊是她的遭遇。
到底哪個更好,陳家林說不準。
陳家林在思考的時候,顧長江一直忐忑的看著他。
看他這麼久不吭聲,顧長江實在有點忍不住了,試探著說:“家林,我……我是不是寫得偏了?其實我寫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就屬於不自信的表現了……
陳家林回過神,看向顧長江,想了想後終於有了決定:“不是的,我覺得寫得挺好的,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
既然麵前的這位老大哥沒有自信,那自己就給他自信好了,這樣或許更有利於他以後的寫作。
寫作其實就是堅定自己理念的過程。
當一個作者對自己存疑,那他寫出來的作品和人物,都不可能好。
這也是後世網文作者間流傳的那句話:一個不自信的人,講不出一個好故事。
顧長江一聽這話,頓時又驚又喜:“真的嗎?家林?”
“真的!”
陳家林點點頭,把自己對這一篇《霞光》的感想大概說了,最後又給自己說的話打了個補丁:“現在就看那些編輯會不會喜歡這樣的一個故事了。”
微微一頓,他問顧長江:“老顧,你準備投到那一家雜誌社去?”
“《燕京文學》!”
顧長江想也沒想就回答。
隨即,他又自己解釋:“我早就和世聰說好了,一定要寫一篇小說投到他們那裡去,隻是之前寫不出什麼好東西,就一直沒敢往他們那裡投。
這一次,我覺得可以試一試,《霞光》就投給他們了。”
“我覺得可以!”
陳家林沒多說,隻點點了頭。
他其實覺得《霞光》投到《萌芽》去,或許更適合。
他們更能接受顧長江筆下的“文秀”,如同鮮花一樣的人物。
不過既然顧長江有執念想投《燕京文學》,那就投好了,反正他也有陳世聰這個朋友在那裡當編輯,交流起來總是方便些的。
就這麼說定,兩人又聊了一陣,顧長江才告辭離開。
“謝謝你,家林。”
臨彆時,顧長江拉著陳家林的手,語氣誠摯的說:“《霞光》要是能發表,那都是因為你給我的幫助,認識你是我的幸運。”
聽聽這話……
陳家林真有點被搞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等到顧長江走了以後,陳家林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正式開始寫他的《兩小無猜》。
相比起之前寫的幾篇故事,《兩小無猜》需要魔改的地方更多。
他必須構思一個更合理的環境,才能讓人物變得真實、有趣。
這讓他從一開始下筆,就寫得比較慢。
當一個人問另一個人“敢不敢”的時候,另一個人必須回答“敢”,這就是遊戲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