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涵也回來了,你們仨湊一塊,多好!”
我媽邊吃邊感慨著,“打小你們仨就關係好,你們多久沒見了?”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我碰了碰她示意她彆說了,她似乎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忙塞了個餃子堵住了嘴。
我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的方嘉,他依舊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隻是眼神之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晚飯後,爸媽在客廳看跨年晚會,也不知道他們這種不追星不聽流行樂的中老年人看跨年是看什麼,看人多?
我掃視了一眼客廳,問我媽方嘉呢,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指了指陽台。
方嘉扶著腦袋呆呆地看著沒有星星月亮的天空,不知道在陽台愣什麼神。我抓了一把瓜子,漫不經心的走到他身後,敲了一下他的腦殼兒。
“想什麼呢。”
他被我嚇得手足無措,回過神後不好意思笑了笑,把手裡的照片放在了後邊不起眼的地方,沒有說話。
我瞧得見,那是我們的高中畢業照,估計是方嘉在茶桌玻璃板下邊看到的,我媽肯定又和他念叨起了我們的匆匆那年。
人啊,確實有時候很有意思,來時是同路,卻偏偏會質疑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選擇這條路,後來也就在還沒到十字路口的地方各自走向了另一邊。
我塞給他一把瓜子,他慢吞吞的的磕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嘴裡雕繡花針。
他不停的搓著手,看了看我又不經意的看了看遠處,猶豫了好半天,“我想問你點事,你給個建議。”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問題都快寫他臉上了。這個問題在一個小時前,遠在xj的褚一涵也問過我。
我漫不經心的繼續磕著瓜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的建議是隨心而動。”
方嘉對於我猜出問題並不意外,他若有所思的想著,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拿著手機坐回了餐桌前,我拿起那張畢業照。
那是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又愛又恨,又悲又喜。
恍如隔世,又恍如昨日,思緒萬千。
一陣微風吹來,沒散儘的火藥味充斥著鼻腔,聞到讓人難受,但是這熟悉的味道,一瞬間又把到人拉回了那間教室,幾十張桌子,藍色的窗簾,摞起來沒過頭頂的書,藏在桌縫書內的手機和雜誌,以及每天固定時間點的眼保健操……還有最後升學慶典上的滿天煙花。
一切似乎都得從那時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