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這頓酒一直喝到了月上樹梢,林空和無根生才借著月色出了門,下了山。
畢竟無根生再怎麼說也還頂著全性的名頭,而林空也不想麻煩人家。
“準備往哪走?”林空頓住腳步問。
無根生坦然一笑,“此前不是和你提到過武當嘛,我在山上結識了一位道長,也是個妙人,解我許多困惑。”
“隻是我心中再有所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騎牛離開,說是去了涼山。”
“反正我沒什麼事,就準備去尋他一尋。”
“涼山......倒是聽說過那裡的巫覡。”
林空記得三十六賊中就有一個涼山大覡叫做風天養來著,還是後來八奇技之一拘靈遣將的領悟者......
這家夥還真是行走的魅魔,走到哪都不缺朋友。
“罷,既不同路,那就在此分彆吧。”
說著袖袍裡滑落一張白紙,轉瞬就化作了一匹白馬,林空拍拍馬首,馬兒像是回應一般發出嘶鳴。
無根生眼巴巴地看著林空,“林兄弟,此去涼山一千多裡,還多是荒野......”
林空也不吝嗇,又變出一匹馬,還將之前的酒葫蘆扔出。
“這馬能夜行八百,不過一夜之後就是爛紙一張......酒先彆喝,惹出事端來耽誤了時間。”
說完也再不停留,輕輕一扯韁繩,白馬邁開蹄子。
“是了是了!”無根生也喜滋滋地翻身上馬。
這兄弟當真了得,他倒是聽說過天師府有剪紙為馬的手段,但拋開符籙說白了就是禦物那一套,離身遠了就用不成了。
而這兄弟......這馬就真像是真馬具有靈性一般,甚至還會用臉來蹭他的手。
“當真神異!”
忍不住又讚了一聲,而後也跟著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天剛蒙蒙亮,荒郊野嶺中。
無根生呻吟著從一棵大樹後走出,這腿都在發抖。
“好你個林......”
可是話都還沒說完就又來了感覺,連忙縮回樹後麵,泥漿噴射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切的根源都是那一壺酒。
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林空不讓他在那裡喝,還刻意將他送到這荒郊野嶺再喝了!
事實上,這口酒他惦記一路了。
他得炁的時候就發現,他的炁可以把彆人搗鼓的奇形怪狀的炁梳理成它們最初原本的樣子。
早就聽說唐門的炁毒猛烈異常,他早就有嘗嘗的想法了,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炁毒果然猛烈!
若是昨晚黃放喝了這酒,不消一刻就會毒發身亡。
但是於他無用......
“但沒人和我說這玩意是用藥物製的啊!”
炁的方麵他喝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消解了,隻是這藥......
“又來了......”
他聲音都有些無奈。
低念了一聲林空的名字轉身又走向樹後麵。
老道說他眼睛亮,可不隻是字麵意思,更重要的是他看得清人。
所以他才入了全性,既然自己也是個尋道的人,那就順路也幫幫這些有術無道者。
期許著或許有一天,也能有一個人助他得道。
隻是這林空......他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