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林成,怎地又不打了?”
莊大師起身一腳將地上的手踩碎,發出爛柿子一般的聲音。
“唔,是沒手了啊......”
“本想賺一手夾龍山的地行手段,你小子卻油鹽不進。”
“可是我莊風一輩子在江湖上浪蕩,饑一頓飽一頓的搞怕了,所以哪裡肯浪費,就想著賺幾個錢花花......”
“可不曾想還遇到頭肥羊,你這一年的供養啊,都夠我孫子安安穩穩快活一輩子了!”
“哈哈哈哈,讓我猜猜,下月鬼市要賣的寶貝......”
他說到這裡,曾林成的臉色早就已經變成了青紫色,氣得全身都在顫抖,嘴角不斷有血水溢出。
“我殺......我殺了你!”
雙手早就沒了,但他不在意,隻想用牙齒將這個雜種咬死,撕碎!
但沒了手的他就像拔了牙齒......沒了腦袋的大蟲,莊風隻一隻手就按住了他。
“呼!看你這麼凶,不會是你祭煉了三十多年的捆仙繩吧?”
莊風嘲弄的笑聲像是兩片破瓦在相互摩擦,刺耳難聽。
莊風還正說著,玩弄過後踩碎將死之人最後的一點尊嚴是他最不多得的樂趣,既遇到,當然是好好享受。
“你還不如直接給老子,老子還能給你個痛快......”
他正說著,可隨著曾成林無力地跪倒,一張不起眼的小紙片卻進入了他的視線,也讓他的大笑聲戛然而止。
“紙片?”
小紙片就像是秋天凋零的第一片落葉,隨風飛舞,卻又滿含肅殺之意。
被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悄然綻開,一張,兩張......千張!萬張!
隻是刹那就層層疊疊如泉湧,卻又不可思議地編織在一起。
再看,麵前已經沒了紙的痕跡,隻餘下一個白衣如雪的少年公子,隻是動作仿佛提線木偶一般遲緩。
“折紙成兵!”
紙人成型的一瞬間莊風就飛速後退,警惕地看向黑洞洞的四周。
“不知是哪位小友在和老夫開玩笑?”
“既然你都用出了這折紙手段,那不妨出來一見,說不得我和你師父還是故人哩!”
他雖然聲音蒼老,但說起話來中氣卻是十足。
隻是破敗的荒廟一如既往地寂靜,並沒有人回應他。
“你果然認得。”
林空也不裝了,舒暢地伸了個懶腰,這一次動作再無一點滯澀。
傳統的折紙就算外表再像人,也始終隻是紙,這樣演一下也就確認了這老東西確實認得。
而且聽他那語氣......說不得還參與了。
“全性,千靈手莊風是吧?”
林空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現在,我問,你答。”
“縫屍丁家,什麼時候滅的?”
聽到林空的話莊風警惕的目光先是一愣,而後也就釋然。
“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麼呢......”
“也是,這小小年紀就將紙人做得這般出神入化,伱師父都怕不及你了,剛從深山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