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重視弟子的......根骨和資質,所以才隻有你們四個弟子......”
“知道知道。”
曾成林沒了雙臂,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師父您彆說了......我怕。”
“想必這些年你也感受到了,你資質遠不如......不與你師姐作比較了,你太平庸了......”
“但你可知......我為何將你收入門下?”
曾成林已經哭成了淚人,“弟子......不知。”
“是因為啊,你命格本為大器晚成,我早知你會有此一劫......”
“但你活下來了,夾龍山需要你活下來。”
“原諒師父...”
“不怪......弟子不怪師父......”曾成林跪在地上,卻連撐起頭顱的力氣都不再有了。
“從伱上山來我一直說你心性不佳,不讓你受籙......今日,我予你道號......”
“土衍...孫...”
曾成林猛地抬頭,他知道這個道號代表了什麼。
“師父,不可啊!”
夾龍山一脈,從懼留孫到土行孫再到後世百代,這“孫”字......
非掌教不能承!
“弟子愚鈍,弟子......擔不起啊!”
“嗬嗬...”老道聲音已經輕微到幾乎沒法再聽見,眼裡卻滿是回憶。
“我當年也是這麼和師父說的......”
“若是覺得擔不起......等你師姐回來,你讓與她就是......”
曾成林一愣,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都在顫抖,“那師姐...什麼時候回來?”
老道露出一個笑容,絲毫不管那湧出來的鮮血,大手朝著天邊一揮,卻隻揮到一半就垂了下去。
“盛世......便回......”
————
寅時,月正圓。
一個短衫漢子正靠在街角小憩,而在他不遠處的樹上,另有一個老頭在充當他的暗哨。
“每天睡睡覺就有這麼多錢拿,多美啊~”
老頭打了個哈欠,掏出一支旱煙吧嗒吧嗒抽了兩口,這玩意提神,等著後半夜那年輕人起來當他的暗哨就輪到他睡了。
對於柳家的安排他一直覺得有些太過大題小做了,派了這麼多有名有姓的江湖高手住在宅院,還需要讓他們這麼多的好手晝夜不分的放哨。
不就一群烏合之眾嗎?厲害點的也就聽說有兩個,能翻得起什麼浪?
但想歸想,這樣的美差他隻希望多來點,誰拿錢的時候會手軟?
忽然,他覺得圓月閃了一下,可抬起頭的時候又沒發現有什麼異樣。
低下頭想要整理煙鬥裡的煙絲的時候,一張陰狠至極的鬼臉從樹乾上鑽出來,直直咬向他的喉嚨。
他被嚇了一跳,但也隻是嚇了一跳而已,冷哼一聲向一旁閃躲。
來這的哪個不是好手?
一般人可沒資格拿這份錢!
鬼臉還是沒能咬到他,但喉嚨卻在閃躲之後,被一把尖刀刺穿......
他到死也沒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一點察覺都沒有。
旁邊小憩的短衫漢子猛地睜開眼睛,赫然看到了樹上的王新海,刺穿老頭的喉嚨之後正對著他咧嘴笑。
他心中一驚,在這城裡的所有人,沒有人敢說不認識這一張臉!
“敵......”他想要開口大喊,可是話還沒出口就失了聲。
再低頭,看到一枚血淋淋的黃錢剛剛從他喉嚨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