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命運的改變,是從一些細節開始的。
燕之瑤早早的就被餓醒了,她醒來時,摸了摸癟癟的肚子,開始思考今天的食物該去哪裡弄。
然而還未等燕之瑤想出個結果,便嗅到了一股米飯的香味。
這香味香噴噴,暖融融,隻是聞到便讓燕之瑤口舌生津,好似已經嘗到了米飯柔軟的口感。
燕之瑤吞了好幾口口水——她知道這些都是她的幻想,那些仆人是不可能給她熱騰騰的飯菜的。
既然吃不到,那就多聞一會兒,懷著這樣的念頭燕之瑤又躺回了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頭頂上床幔。
“公主殿下。”有人在叫她,但燕之瑤並不想回應,也不是是不是她餓的還厲害了,她感到屋子裡的香味越來越濃了。
“公主殿下。”有人推開了門,聲音裡甚至帶著從未有過的小心,那人說:“我給您熬了些粥……您要喝些嗎?”
燕之瑤不語,她覺的自己在做夢。
可是當有人講食物端到了她的麵前時,燕之瑤才醒悟過來——她居然不是在做夢。
“你要乾什麼?”燕之瑤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臉戒備,她永遠都記得這張臉,就是她搶走了自己最後剩下的東西。
“公主殿下。”那仆人臉上有些心虛,她也不知怎麼同燕之瑤解釋自己態度上突然的轉變,隻能假笑道,“公主殿下,奴婢知錯了,求殿下原諒奴婢。”
燕之瑤看了那奴婢一眼,啞聲道:“那你把你從我那裡搶走的簪子還給我。”
奴婢表情一僵,燕之瑤一說到簪子,她便想起了某位大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不由的後背一陣發寒,她囁嚅兩句,找了個借口:“那、那簪子,奴婢不小心弄丟了。”
燕之瑤哪裡會信,但她不信又有什麼辦法呢,看著麵前熱氣騰騰的飯菜,燕之瑤咽了口口水。
奴婢道:“從、從今往後,奴婢都不會餓了殿下的。”這是她唯一能保證的事了……
燕之瑤聽到這句話,瘦小的臉龐上那雙黑色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
此時距離燕景衣上次來嵇府串門,已經足足一月有餘。
這一個月裡,陳立果被皇帝請去了一次,二殿下請去了一次。
皇帝是詢問他的身體狀況,不過看他意味深長的模樣,顯然也是知道了燕景衣使出了些什麼手段。但是皇帝顯然隻是以為燕景衣是故意在毀壞嵇熵在二殿下處的形象,並不知道燕景衣真的同他發生了關係……
和皇帝見麵不久後,陳立果又同二殿下見麵了。
這次二殿下也沒留情,指著陳立果就罵了一通,罵的全是些刺耳的臟話——他的處境越艱難,心態就越發崩潰,甚至將失敗的怒氣發泄到了陳立果身上。
陳立果便坐在輪椅上由著二殿下罵,他臉色略微有些蒼白,但神色平淡,就好像那些侮辱的詞語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直到傍晚,陳立果才被放了回去。
二殿下故意為難陳立果,也沒有叫人送他的意思,二殿下道:“嵇大人請回去,夜晚路黑,還望嵇大人多注意安全。”
陳立果沒有多說什麼,扶著輪椅轉身便走了。
皇宮極大,二殿下又是故意的,所以陳立果隻能一個人慢慢的用手推,到了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他才將路走到了一半。
不過好在這一路上陳立果都在和係統拌嘴,所以也算不得無聊。
天色暗下來,路便越發的不好走,這一路上陳立果遇到了級隊侍衛,其中有人詢問陳立果是否需要幫助,都被陳立果拒絕了。
見那侍衛一臉不解,陳立果笑道:“若是讓二殿下知道了,會怪罪你們的。”
侍衛們這才恍然,對陳立果露出抱歉的神情。
陳立果卻依舊神色淡淡,寵辱不驚。
皇宮之中,有些地方十分的偏僻,陳立果一個人走著,還略微有些害怕,他道:“係統,這裡不會有鬼。”
係統:“聽說……”
陳立果:“嗯?”
係統:“皇宮是陰氣很重的地方。”
陳立果:“……”他居然還天真的以為係統會安慰他。
係統:“無數妃子上吊身亡,無數宮女太監投井自儘。”
他說到這裡,陳立果正好走到了一口水井旁邊,也不知是不是陳立果的錯覺,他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氣。
陳立果:“……彆說了。”
係統:“更有死狀淒慘之人,每逢深夜之時,便會聽到宮中有女子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