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有一個十分重要的能力,便是能辨彆出常人無法觀察到的死氣、疫病,等等一係列負麵氣息。
在眾人眼中蔚藍色的天空,到了陳立果的眼裡卻多了一層黯淡的黑色霧氣,陳立果甚至都能看到那些糟糕的氣息懸浮在天空中,盤旋聚集,充滿了讓人作嘔的味道。
這氣息裡夾雜著濃鬱的腐爛氣味,讓人作嘔,陳立果雖然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但對這些氣息十分的反感。
離疫病源頭越近,這些氣息就越濃,到最後呼吸的空氣裡都充滿了糟糕的黑色煙霧。
騎士團們雖然不能明確的看到這些東西,但他們也敏銳的察覺出越靠近聖子指定的方向,黑暗氣息便越發濃鬱。
待到了下一個城邦時,一行人都被眼前這淒慘無比的景象徹底驚呆了。
諾大的城邦之中,竟是已無一個活人,踏入其中便能聞到濃鬱的屍體腐爛的味道。
亞列入城之後迅速檢查了一下周圍,沉聲道:“應該才死不久……”熄滅的火堆甚至還帶著溫度。
陳立果道:“看看有沒有幸存者。”
這個城邦離疫病源頭很近,所以災難來臨之時,甚至沒有喘息的時間便遭遇了這一切。
街道之上到處都是倒下的城民,隻不過這時的他們已經失去了生機。
陳立果使用了一個法術,為騎士團們附著了一個保護圈,保護他們不受疫病侵害。
有了保護圈,騎士團的十幾人分成幾個小隊進稱察看具體情況去了。
亞列則留在城門口保護陳立果。
亞列道:“聖子大人,這疫病源頭到底是什麼?”
陳立果皺著眉頭,半晌後才道:“或許是詛咒或許是一件法器……”
亞列說:“法器?”
陳立果道:“沒錯,魔族的黑暗法器。”越是強大的法器,越有負麵效果,能造成這麼大範圍的疫病,在陳立果的認知裡,幾乎是沒有任何詛咒可以辦到。
亞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沒過多久,去城裡轉了一圈的騎士團們便回來了。讓人非常遺憾的是,他們沒有的帶來任何關於生者的消息——這座城裡,居然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陳立果心中微歎,道:“走。”
亞列道:“不用處理一下這些屍體?”
陳立果說:“人數太多了……等我處理了疫病源頭,再叫附近的城邦派人幫我們一起處理。”
這城裡足足有幾萬人,他們幾個想要全部焚燒,恐怕會耽誤不少時間。
亞列同意了陳立果的提議,他點頭道:“好。”
作為聖子的陳立果對這些汙穢氣息非常敏感,也正因如此,越靠近,他的心情就越不好,甚至情緒少有的有些煩躁。
亞列察覺出了陳立果態度的變化,道:“情況很嚴重?”
陳立果道:“非常嚴重。”
亞列道:“我們可以幫你什麼?”
陳立果淡淡道:“保護好我,我在使用大型淨化法術之後,會全身脫力。”
亞列點頭稱好。
他們又尋了一天,終於離城邦不遠處的一個峽穀裡發現了疫病的來源。
陳立果沒想到疫病的源頭竟是一汪湖水。這湖水不知原來什麼模樣,現在已經變成了散發著惡臭的水潭,上麵漂浮著大量動物的屍骸——比沼澤還要惡心。
陳立果能看到在水潭中,疫病幻化的黑氣不斷噴湧而出,簡直就像是一口噴湧的石油井。
水潭周圍已經是寸早不生,看不見任何生物的跡象。
陳立果找到源頭後,不敢耽擱,直接開始使用聖水畫起陣法。
這陣法非常繁複,但淨化效果也很好,以陳立果現在的能力,給他一些時間,淨化這裡完全不成問題。
畫陣法用了三天的時間,這三天裡亞列的騎士團擔任起了保護者的角色,期間處理掉了兩三隻異變的魔獸——陳立果甚至不知道那該不該成為魔獸了,因為看起來它們是沒有生命的,隻有最原始的捕食*,驅動著他們去攻擊其他生物。
陳立果不敢分心,仔仔細細的完成了陣法的每一步。
三天後,一個巨型的光明陣出現在了水潭旁邊,陳立果手持法杖站立其中,他在施法之前,換上了一身白色的法袍,用以對光明神力進行加持。
眾人不敢說話,看著聖子身上湧起白色的聖光。
這充滿溫暖的柔和光芒,簡直就和眼前這糟糕到了極點的水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次光暈直接如同潮水一般噴湧而出,將整個小湖都覆蓋住了。
空氣逐漸變得清新,空氣裡的黑氣也開始變淡。
聖子猶如降臨的天神,聖潔的光芒開始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湖水抽乾,露出了湖水底下的罪魁禍首。
亞列看到了湖底的疫病源頭——任誰都沒有想到,那居然是一枚精致的戒指,銀白色,不知是什麼質地,上麵好鐫刻著看不懂的字體。
那枚戒指被陳立果的聖光托起,懸浮在半空中。
它的四周不斷的散發著黑色的濃鬱的黑氣,甚至化為了實質——就連亞列都看見了。
聖潔白光不斷的嘗試侵入它,戒指嗡嗡的鳴叫著,似乎是在做最後的抵抗。
這樣的對峙一直持續了一天。聖子站在黑湖麵前,法陣是他的後盾,源源不斷的聖光始終壓製著這黑暗法器。
亞列莫名的對聖子充滿了信心。
那戒指最後還是被一縷聖光穿過了黑氣侵入其中,這一縷聖光算是打開了缺口,接下來不斷有聖光侵入,最後戒指隻能放棄抵抗,被聖光包裹起來,任由聖光將濃鬱的黑氣全部擠出了它的內部。
這一場淨化儀式進行了三天。
亞列和騎士團為了保護陳立果施法,均都不眠不休的守著。
聖光引來了不少異化的魔獸,但這些魔獸的等級都不算太高,所以騎士團輕鬆的解決掉了。但亞列卻有些擔心,如果繼續下去,難免會引來其他更高階的魔獸——雖然他大概也能殺掉,但很有可能影響聖子的施法。
好在亞列的擔心,最後沒有成真。
在引來更高級的魔獸前,陳立果的淨化就結束了。
湖水恢複了它的澄澈,一枚漂亮的白色戒指,出現在了陳立果同樣白皙的手掌上。
陳立果收了法術,臉色有點白,表情也有些疲倦,他道:“可以了。”
亞列趕緊過去:“這是什麼?”
陳立果的表情有些疑惑,他道:“這……似乎不是黑暗法器。”黑暗法器不會被淨化,隻會被摧毀,隻有被黑暗侵蝕的光明法器,才會出現被淨化的情況。
亞列說:“不是黑暗法器?”
陳立果點點頭:“具體情況,我還要回教會研究。”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口袋,那口袋上畫著繁複的花紋,顯然不是一般的儲物工具,然後他將戒指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亞列居然覺得這戒指有些眼熟,但他也感覺到,這時候絕對不能說出這種話,所以裝作不經意道:“聖子大人,你先休息一下。”
陳立果神色之間夾雜著明顯的疲憊之色,他說:“先去把城邦裡的屍體處理了,還有其他城邦的疫病。”
亞列道:“你的身體可受得了?”
陳立果抿了抿唇,道:“你幫我找輛馬車。”他平日可以用神力恢複體力,但現在體內的神力幾乎是空空如也,所以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
亞列犯了難,他心道這荒野之上哪裡有馬車,離最近的城邦路程也有三天呢。
亞列猶豫片刻,道:“聖子大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騎一匹馬?你在前麵休息,我來控製馬匹。”
陳立果垂著眸,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眉。
亞列本來以為他會拒絕,卻沒想到陳立果居然點了點頭。
陳立果說:“這事情不能拖延,就麻煩騎士長大人了。”
說完陳立果就翻身上了馬。
此時陳立果還穿著一身法袍,這法袍十分寬鬆,腰間卻係了一根腰帶,正好勾勒出聖子窄細的腰肢,那一頭漂亮的金發也沒有束起,隻是隨便捆了一下,看起來有些淩亂。這樣模樣的聖子,少了幾分聖潔的味道,多了一種……亞列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的喉嚨動了動,終是什麼也沒有說,便坐到了陳立果身後。
陳立果太累了,即便是在顛簸的馬匹上,還是靠在騎士長的懷中昏昏睡了過去。
騎士略微放慢了速度,想讓自己懷中的聖子睡的更安穩些。
聖子的頭就靠在他的懷中,亞列甚至能從他的身上嗅到一種清淡的香氣——他覺得那可能是教會裡的一種名貴的香料。
等陳立果再次醒來的時候,路程才走了一半。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感到亞列呼吸的熱氣就噴打在他的耳畔。
陳立果剛心旌搖曳,腦海裡就瞬間浮起了一片紅色的馬賽克……
陳立果:“……”完了完了,他是真的被係統調/教出來了。
陳立果試探性的說:“聖子和騎士,多麼美好的配對。”
係統冷笑一聲:“串起來烤也一定很香。”
陳立果抹去一滴眼角的淚水:“……你太過分了。”
係統說:“我還可以更過分。”
陳立果心中一片望不到頭的哀傷。
亞列以為聖子醒了就會要求下馬,心中正略微升起一絲失望,卻見聖子好像在走神,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依舊一動不動。
亞列心裡有些不明所以的竊喜,又稍微放慢了一些馬的速度。
但該來的還是來了,不想成為烤串的陳立果輕輕開口道:“讓我下去。”他的聲音十分優美,亞列敢肯定聖子讀的詩歌,一定很吸引人,但此時這聲音裡多了一分沙啞,讓亞列一聽,便胸如擂鼓,麵紅耳赤。
亞列說:“好的,聖子大人。”
陳立果腦袋還有點昏沉,他說:“還有多久到?”
亞列說:“一天半。”
陳立果嗯了聲,強行打起了精神,和亞列他們一同趕路。
一天半後,他們到達了最近的城邦。
疫病源頭除去後,3的病症都開始緩慢的好轉,陳立果先是在城裡施了一個簡單的淨化術,這才沐浴更衣,倒頭就睡。
亞列和騎士們也都去休息了,十幾人都住在同一件旅店。
陳立果的這一覺糟糕極了,他睡著之後,就夢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東西。他夢到自己站在那個被淨化的湖邊,穿著白色的睡衣一步步的往湖中心走。
陳立果想要控製身體,但怎麼都動不了,他的手自動撥開麵前的浮木時,他竟是看到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白色的戒指——那戒指和他剛從湖裡取來的一模一樣。
陳立果出了一聲冷汗,想要從夢中掙紮著醒來。
但他卻好像被這個夢境黏住了,怎麼都無法睜開眼。
湖水越來越深,淹到了陳立果的頸項,他看著眼前即將蔓延過他口鼻的湖水,心中不可抑製的升騰起了絲絲恐懼。
然後,就在這恐懼之中,陳立果感到了一雙冰冷的手,開始撫摸他的雙腳。
這種撫摸帶著褻玩的意味,從雙腳,到小腿,再到大腿,最後到了一個不可言說的部位。
陳立果咬著牙輕輕的嗯了聲,眼神和眉宇之間充斥著憤怒和羞惱,他感到那雙手緩慢的脫下了他的底褲……
接著禁錮陳立果的力量卻突然一鬆,被控製的身體猛地陷入水中,那雙手死死的抓著陳立果的腳踝,將他往深水區拖去,陳立果不斷的掙紮,卻感到有一雙冰冷的唇覆上了自己的嘴唇。
這個吻非常的輕佻,甚至模仿某種運動,舌頭不斷的在陳立果的口腔裡來回。
陳立果劇烈的掙紮著,感到自己就要溺水而亡。
夢境的最後他被掐住了脖子,一個溫柔的男聲,帶著無邊的惡意在他的耳邊輕輕喃喃,他說:“聖子大人,你喜歡麼?”
陳立果終於從夢中醒來。
他直接從床上坐起,劇烈的喘息著,溺水的感覺太過真實,真實的讓陳立果都有點受不了了。他坐在床邊,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係統道:“你怎麼了?”
陳立果說:“做噩夢!”
係統說:“夢到什麼了?”
陳立果說:“夢到爸爸說要是我搞基就燒死我。”
係統:“……”
陳立果說:“爸爸你不是那樣的爸爸對不對?”
係統一字一頓:“我、就、是。”
陳立果:“……”唉,這同情分是掙不來了。
陳立果有點難過,想下床洗個臉,但他一低頭,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右手上無名指上,居然真的出現了一枚戒指。
陳立果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將戒指取下來,但和他想的一樣,這戒指怎麼取都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