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幾天,是陳立果來到這個世界後最痛苦的幾天。
一切結束後,陳立果甚至不敢蓋被子,或者說被惡魔的手指在身上輕輕點一下——隻要輕微的觸碰,就能讓他的身體……
惡魔愛極了陳立果這幅模樣,他看著發抖的陳立果,親了親他鮮紅的唇,道:“記住了麼?”
陳立果已經神誌不清卻還是得點頭。
惡魔說:“嗯,乖。”他這才徹底放過了陳立果。
陳立果在心中鬆了口氣,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後,陳立果睜眼就看到窗外掛著一輪血月,那血紅的月亮在純黑的天空中,同那漫天繁星相襯顯得十分漂亮。
惡魔的聲音從陳立果身後傳來:“怎麼這會兒醒了。”
陳立果沒吭聲。
惡魔伸手樓主了陳立果的腰,溫柔的將他帶進懷中。
陳立果被他摟住後就渾身一震,惡魔卻道:“不動你,彆怕。”
陳立果這才放鬆了身體,其實他現在的腦子還是懵的,幾乎思考不了任何事情,可是身體已經對惡魔有了條件反射,惡魔一碰他,他就覺得身體要抖一抖。
“再過幾天,就是魔域的血月節。”惡魔把唇湊在陳立果的耳旁,輕輕道,“到時候和我一起去看看。”
陳立果安靜的聽著。
惡魔用唇重重的抿了抿陳立果的耳垂,他道:“就像你們人界的年節。”
陳立果聽了這句話,想起了在原來世界過年的日子,說實話他不喜歡過年,也不喜歡回家,因為每次放假,都要隔好幾個月,才能看見那個人。
陳立果閉了眼睛,慘淡的發現自己居然還把那人的麵容記得清清楚楚。
兩人間的氣氛,少有的安靜祥和。
惡魔沒有再折騰陳立果,陳立果很快就再次睡了過去。
經過這件事,陳立果沒有再試圖逃跑——那種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陳立果每次都覺得自己會自己被刺激的直接死掉,可身體卻偏偏熬了過來。
第二天,陳立果的腦袋終於恢複了處理速度,他道:“統兒,好久不見。”
統兒:“……”他和陳立果一個多星期沒說話,這意味著陳立果進行了不可描述的行為進行了足足七天。
係統的金剛經目前處於倒背如流的階段,他覺得再過些日子,他就能用嘗試用十二國語言翻譯金剛經。
陳立果說:“有沒有想我。”
係統心說我想你去死。
陳立果說:“寶貝兒,你咋不說話了。”
係統又沉默了片刻,才來了一句:“安琪的命運完成度漲了……”
陳立果一臉懵逼,他這個星期完全就處於一種: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的完全混亂狀態中,完全沒想到安琪的命運完成度還能往上漲??
係統也非常非常的不理解,他說:“而且漲的很平均……”
陳立果:“所以為什麼?”
係統:“我怎麼知道?!”
一人一係統麵麵相覷,深深感受到了一種世事無常的氣息。
陳立果想不明白,也就懶得想了,他從床上爬起來,光著屁股去洗澡。他的金色長發在他來的時候才及腰,這會兒已經到了屁股的位置,估計再長段時間,就能拖到地上。
陳立果正洗著澡,惡魔也沒敲門就走了進來,他看見陳立果在水裡,下一個動作就是脫掉了自己的衣服,也跟著陳立果下了水。
“寶貝。”從身後親吻著陳立果的肩膀,他道,“在想什麼呢。”
陳立果安靜片刻,道:“我想剪頭發。”
惡魔一聽,當時就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陳立果成神沒多久,對一些神的事情不了解,於是他道:“你的頭發就代表你的神力,確定要剪掉?”
陳立果:“……”噢,醬紫噢。
惡魔說:“留著,我喜歡。”其實神是可以控製自己頭發長短的,但是因為他把陳立果的神力禁錮了,所以陳立果隻能由著頭發邊長。
不過惡魔不得不說,每次在床上的時候,陳立果這一頭漂亮的金發,都能給他帶來不少情趣。
洗完澡,惡魔把陳立果帶去吃東西。
雖然他們的身體已經不需要食物的補充,但吃東西這種行為卻變成了情趣,反正陳立果挺喜歡的。
菜肴都是魔界的美味,有些奇形怪狀的蟲子雖然看起來很糟糕,但烹飪之後的味道的確很好。特彆是一種圓形的重繭,吃進嘴裡外酥裡嫩,還有股濃鬱的奶味,十分美味。
陳立果吃的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惡魔飯量居然比陳立果小,他吃的差不多,用餐巾擦了擦嘴,說了句:“那個安琪在人界搞出了大事。”
陳立果聞言動作一頓,道:“什麼事?”
惡魔說:“她研究出了一種新的魔法。”
陳立果:“……什麼?”
惡魔拍拍手,陳立果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張巨大的光幕,光幕之上,是穿著一身黑袍的安琪,她揮了一下手中的法杖,地下就冒出了無數已經腐爛的骷髏。
陳立果整個人都懵了,他以為安琪的戀人不死,她就應該不會走上死靈魔法這一條路上,但是為什麼她還是發明了死靈魔法,而且最最恐怖的是,係統才告訴他安琪的命運完成度漲了。
陳立果:“這是什麼鬼啊——”
係統說:“我還想知道呢——”
陳立果:“為什麼她的完成度會漲啊——”
係統說:“我還想知道呢——”
陳立果說:“你能彆和我吼了嗎——”
係統說:“不!可!以!”
一人一係統在腦子裡互相吼,陳立果對係統表示他深深的懷疑他想錯了安琪想要的東西,安琪根本不想要世界和平,她隻想安安靜靜的研究屬於自己的魔法。
係統不用臟字的罵了陳立果一頓,說他們的檢測是不會出錯的。
陳立果說:“那你怎麼解釋安琪?”
係統無言以對。
反正他們兩個的腦袋都有點不清醒,陳立果是被做的多了,係統是馬賽克看多了。
吼了半天也沒吼出個所以然來,係統挫敗的說:“我感覺很不好。”
陳立果說:“我也是。”
係統說:“所以你自爆好不好。”
陳立果:“……”
係統說:“痛覺已經給你調到零了!!!”
陳立果說:“係統你天天安利宿主爆炸真的沒問題嗎?”
係統:“……爆不爆?”
陳立果說:“你得給我點好處啊。”
係統說:“下個世界隨便浪!”
陳立果想了想,覺得自己這筆買賣有點虧,因為他現在就在隨便浪了,何必等到下個世界呢,於是他決定曲線救國,他說:“這樣,等我和安琪談談,看看她到底怎麼想的……”
係統:“……”你這個大屁/眼子。
大騙子陳立果決定欺騙可愛純潔的係統。
惡魔看著陳立果發呆,也沒有要去乾預的意思。
直到光幕被關掉,陳立果才啞聲到了句:“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安琪還是走向了死靈魔法這條路。
惡魔懶懶道:“我怎麼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啊。
陳立果心中悲涼,卻是忽的想起了什麼,他扭頭看向惡魔,厲聲道:“你是故意的!!”
惡魔笑了起來。
陳立果說:“你是故意帶我去看安琪的?!對不對?!”
惡魔說:“親愛的,我怎麼是故意的呢,我又不知道她會發明如此黑暗的魔法。”連惡魔都不會的黑暗法術,卻被一個人類發明了,真是有趣。
陳立果道:“你想讓她活在仇恨中——你成功了。”
惡魔眼神漠然,由著陳立果發泄情緒。
陳立果站起來直接掀了桌子,轉身就走。
惡魔看著他的背影,輕歎一口氣。
陳立果沒有回房,而是去了樓頂。
這棟建築裡的黑暗之族,都認識他,不過卻不敢正眼看他——惡魔就是這裡的王,誰敢對王的愛寵起不敢有的心思。
況且他們的王從未找過其他人,這個金發碧眼,俊美冷傲的光明神,還是他們王的第一任伴侶。
樓頂的風很大,吹的陳立果衣衫獵獵作響,血月的光照的整個魔域都有些發紅,但黑暗的子民們並不在乎,晚上是他們狂歡的時間,他們在街道上喧嘩走動,看起來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和希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魔域和光明大陸差不多。
黑暗之族也有屬於自己的世界,他們和光明大陸上的生物相比,最大的區彆大概就是暴躁很多——陳立果經常看見他們在街上打架,然後被魔域的執法者帶走。
兩個大塊頭,打完之後,垂頭喪氣被押送走的樣子,讓人有種反差的萌感。
惡魔沒有來找陳立果,陳立果一直在屋頂上站到了天亮。
然後陳立果回了屋子,感覺自己的所作所為很想一個青春期和男朋友鬨彆扭的小女生,他像係統谘詢建議說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更好的表達自己的憤怒。
係統溫柔似水的告訴他:“傻孩子,你還可以自爆啊。”
陳立果:“……”有個天天叫宿主自爆的係統,可以向有關部門投訴嗎?
係統說:“不爆就彆廢話!”
陳立果難過的說:“你變了好多。”
係統:“……”
陳立果說:“你上個世界,上上個世界,都沒有叫人家自爆的。”
係統安靜了片刻,才說了一句話:“因為上個世界,上上個世界,你都沒有這個功能啊。”
陳立果:“……如果有呢。”
係統:“我一定會勸的。”
陳立果:“…………”
陳立果看透了係統的靈魂,他說:“你這種態度,很容易看到馬賽克的你知道嗎?”
係統:“……”
他們兩個天天互相傷害,每次都要比一比誰被傷的更厲害才結束。
回到屋子裡,惡魔已經上床睡覺了。他的心情好些不太好,額頭上的犄角也冒了出來——這東西隻有在惡魔情緒激烈的時候,才會控製不住的冒出來。
陳立果坐在床邊發呆。
惡魔似乎也醒了,他說:“早上好。”
陳立果沉默著。
惡魔說:“今天是血月節。”
陳立果這才想起今天是惡魔說的說是年節的日子。
惡魔說:“和我一起過節。”
陳立果坐在那裡像一尊凝固的雕像,惡魔又歎了氣,他從後麵抱住了陳立果,親了親他的頸項,他說:“走。”
街道上非常的熱鬨,陳立果和惡魔來到了廣場上。
廣場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火塔,似乎是用什麼特殊的東西構築起來,正在燃燒著火紅的火焰。
惡魔說:“這是龍骨,點起的火,可以百年不滅。”
陳立果說:“你們有多少頭龍?”
惡魔說:“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陳立果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還這麼警惕,不肯透露魔界的兵力。
惡魔說:“今天不提這些好不好。”
陳立果抿著唇,看著廣場上興致勃勃的黑暗種族們,他道:“他們在等什麼。”
惡魔說:“等著表現……還有一會兒,想試試魔界的小吃麼。”
陳立果沒說話。
惡魔便牽著他的手,去周圍的街道上逛了一會兒,給他買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小吃。其中一種是尖叫著的眼球,陳立果盯著怎麼都下不了口。
惡魔咬了一個,道:“這是一種植物,味道很棒。”
陳立果還是沒下口。
惡魔見了好笑,便含了一個在嘴裡,然後嘴對嘴喂給了陳立果。
陳立果皺著眉咀嚼,咬開之後,發現這玩意兒的味道有點像原來世界的炸酸奶,外麵脆脆的,裡麵鮮甜多汁。
惡魔說:“好吃麼?”
陳立果沒回答。
惡魔舔了舔陳立果的嘴唇,說:“真甜……走,節目,要開始了。”
於是陳立果便被惡魔牽著走,回到廣場上去看魔界這一年中最盛大的表演,萬萬沒想到,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年節,居然是和惡魔先生一起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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