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解釋眼前景象的係統讓陳立果感到的莫大的壓力。
如果不是陳立果自己就是研究異能的,那他肯定會覺得自己是看見鬼了。
但是他現在是個無神論者的科學家,所以隻能拋棄了靈異相關的想法,開始思考這到底是什麼情況reads;。
實驗室的其他人再次進來看到一地狼藉的的時候,均是露出震驚之色,他們看到了一地的碎玻璃——不,那已經說不上是碎玻璃了,因為玻璃碎片幾乎都變成了粉末。而何辰憂就站在粉末之中,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基地的材質都是特殊的,異能在一般情況下都無法穿透。可是現在,異能不但穿透了牆壁,還將實驗室裡的玻璃震成了粉末。
秦笙走過來緊張的問:“老師,你沒事?發生什麼事了?!”
陳立果冷漠的推了推眼鏡,道:“把監控調出來。”
秦笙點點頭,趕緊聯係安保人員調出監控。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監控錄像到了某個時間點就停住了。監視的人員也沒有發現異常,等監控的內容再次動起來的時候,卻已經是玻璃碎裂後的場景了。
秦笙看的有點毛骨悚然,他道:“老師,這是……”
陳立果其實也挺害怕的,他很想對秦笙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也很害怕,我還想辭職嗚嗚嗚……
但堅定的信仰讓他忍住了奔騰的內心,反而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他道:“這是示威。”
秦笙眼睛瞪大眼睛,他道:“示威?”
陳立果道:“沒錯,示威。”一個強大的異能者發現了他們的存在,所以使用異能給他們警告。
秦笙說:“那……”
陳立果冷笑,他道:“再調幾台儀器出去,把研究所附近全部查一下。”
他們抓捕的這些異能者,全是依靠一種電子的儀器。這種儀器上鑲嵌了一種特殊的金屬,越靠近異能者,顏色就會越深。
被抓進研究所裡的一部分異能者,在被抓進來之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特殊的能力。
秦笙說了句好。
雖然解決的方案定下了,但陳立果心中卻隱約有些不安。玻璃上的那個mine字母,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顯然……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當天晚上,陳立果那好的不靈壞的靈的預感就實現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人。
這些年來,陳立果做過太多的夢了。這些夢大多數都光怪陸離,是不屬於陳立果這個名字的夢……
但現在,他卻在夢境裡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男人很高,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正背對著他。
陳立果站在他身後,看著男人洗手做湯羹,男人說:“陳立果,你真的是要被我揍。”
陳立果聽到自己的聲音:“揍我做什麼,我給你做月老,你不該要請我吃飯?”
男人沉默兩秒,然後有些無奈的歎氣,他說:“你就這麼想趕我走。”
陳立果也沉默了,他很想說,如果我不趕你走,你會和我住一輩子麼?
不會,不會。
答案是他早就知道的。
陳立果慢慢的走過去,他想伸出手,抱住男人勁瘦的腰,但是卻怎麼都伸不出手reads;。
男人還在說話,可說的內容卻讓陳立果的心冷了,他說:“果果,我已經有了想過一輩子的人。”
陳立果的手收了回來。
男人說:“那個人就是你。”
陳立果聽到這句話,才猛然察覺自己在做夢。因為在現實裡,男人是不會對他這麼說話的。
陳立果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掙紮著想要從夢境裡醒來。
男人似乎察覺了他的想法,輕輕歎息著,他說:“你怎麼可以喜歡我喜歡的如此清醒。”
男人慢慢的轉過身,陳立果看到了他的麵容。
這張麵容他已經許多許多年未曾見過,本該淡忘。但就算經過了那麼多個世界,這張麵容卻深深的刻入了他的靈魂,他記得太清楚了,以至於在看到的刹那,淚水就流了下來。
陳立果正欲開口說什麼,周圍的場景卻忽的一變,下一刻自己整個人都仿佛被浸入了冰水之中。
刺骨的水漫過了口鼻,陳立果開始劇烈的掙紮。周圍都是黑色的,他似乎被關在了一個奇怪的容器裡……
突然,冰冷的唇度來的氧氣,陳立果像垂死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死死的攀附著麵前的人。
那人度給陳立果幾口氧氣後,便開始低低的笑,然後湊到了陳立果的耳邊,笑著說:“親愛的,你喜歡我麼?”
陳立果不語。
那人捏著陳立果的下巴,又細聲細語的問了一遍:“你愛我麼?”
陳立果還是不說話。
他的沉默讓那人感到憤怒,他掐著陳立果的頸項的手開始慢慢的用力,看著陳立果痛苦的表情,然後冷冷的說:“時間還很長,我們可以慢慢來。”
無法醒來的噩夢,陳立果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這種感覺不知持續了多久,待陳立果醒來的時候,看到了秦笙擔憂的麵容。
秦笙道:“老師,您沒事?!”
陳立果咳嗽幾聲,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低低的到了句:“我沒事。”
秦笙道:“我一直叫不醒您,就去從護衛那裡拿了鑰匙……”
陳立果坐起來,低低道:“我真的沒事,你出去。”
秦笙看著陳立果蒼白的表情,覺得他的老師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但他知道自己老師的性格,所以欲言又止之後,什麼話也沒說,默默的轉身出去了。
秦笙出去之後,陳立果開始劇烈的咳嗽。
他一邊咳一邊問係統他怎麼了。
係統疑惑的說他似乎是做惡夢了,雖然全身的數值都非常的正常,但是怎麼也叫不醒。
陳立果沉默兩秒,啞聲道:“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在夢裡。”
係統這時才猛地想起一個問題。他可以屏蔽陳立果物理上的痛覺,但是卻沒辦法控製陳立果的夢境。
如果這個世界有的人的異能就是控製夢境,那麼那人在夢裡對陳立果做什麼他都幫不上忙reads;。
陳立果拿了乾淨的衣服,進浴室想要洗個澡。
係統立刻把這種情況給陳立果說了。
陳立果衝著頭含糊的問:“我還有幾個世界能回去?”
係統說:“兩個。”
陳立果心中一鬆,仿佛卸掉了一塊大石頭,他道:“還剩兩個?”
係統說:“對。”
陳立果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他說:“那就先試試看。”畢竟在這個世界裡,他扮演的是個上位者。可以給命運之女不少的便利,如果就這麼放棄,未免有些可惜。
係統說:“你確定?我感覺不太好。”其實自從聖子的那個世界崩過一次劇情後,他就覺得世界線出了點問題,但是總部說bug已經修複好了……
陳立果道:“我沒事。”
係統點點頭:“不行就撤,彆硬撐。”
陳立果道了句好。
但是在洗澡的時候,陳立果還是發現了異樣。就是他的頸項之上,居然真的出現了被人掐過的青紫痕跡。
那痕跡就像一個項圈,牢牢的套在陳立果的脖子上麵。
陳立果有點煩,便選了件高領的襯衫,然後將扣子扣到了最上麵一個。
秦笙直到快到中午的時候,才看到了他的老師。何辰憂才三十二歲,正是男人最風華正茂的年齡。他長了一張漂亮的臉,可神態卻十分冷漠,無論是在做研究還是在同人相處時,似乎永遠都不會露出一個柔和的表情。即便是微笑,也笑的十分公式化。
今天的何辰憂尤其如此,他將襯衫扣到了最上麵一個,外麵穿著雪白的研究服,神態語氣,比平日時的他更加冷淡。
“哎,你能跟著何教授研究可真幸福。”其他組的人對著秦笙這般道:“何教授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成就,前途不可限量啊。”
秦笙笑了笑,沒有答話,他大部分時間都為自己有這樣的老師而感到自豪,但是偶爾,卻會冒出另一種大不敬的想法……
陳立果沒有關心秦笙在想什麼,他現在正在研究那個a1的數據。
事實上如果按照正常的原有世界線,離何辰憂發明出改變身體的藥劑還有一段時間。但是陳立果卻開始思考他要不要將這個過程提前……
因為早一天研發出藥劑,就意味著這些異能者早一天能脫離實驗室。當然,也可能讓地球早一天毀滅。
陳立果這邊在研究,那邊各種各樣的實驗還在進行。
昨天碎掉的玻璃已經再次安了上去。也有安保部門的人員來找陳立果談了談,陳立果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具體過程簡單的描述了一遍。
那安保人員聽完之後神色凝重,說他們一定會嚴查這件事,讓陳立果不要擔心。
陳立果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何辰憂作為研究所的一級研究人員,享受的自然是最高規格的保護。但顯然,這種保護對於異能者而言,似乎沒有什麼作用。
實驗室裡傳來了實驗品淒慘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