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他一周才會吃一次正餐,還是找人最少的時候去。那時候不好吃的菜都剩下了,食堂大叔會特彆大方的給一大勺子。當時學校裡也有發救助金,但都是打在卡裡,這些錢陳立果從來都是省著用,因為他的生活用品就靠這些錢了,有時候還能幫同學在超市買點東西把錢換出來……
排到陳立果的時候,陳立果對係統說:“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吃兩個學校食堂的肉餅!”
係統說:“很好吃?”
陳立果說:“可好吃了,我就吃過一次,隻是可惜後來回學校的時候,這肉餅已經不賣了。”
係統說:“吃,多吃點,吃吐了就不想了。”
陳立果嘿嘿一笑,點了菜端著盤子往外走。
眾人打完菜,往坐的地方走,正好遇到了周佚和他們班的同學在一起。
“周佚,這邊來坐。”有人招呼著。
周佚笑道:“坐不下了,這邊五個人。”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陳立果身上。
陳立果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他端著碗過來了。
“我要多了,給你兩個。”周佚這麼說著,往陳立果的碗裡夾了一個雞腿兩個鹵蛋。
周圍人哄笑道:“周佚,還是你疼小果兒。”
周佚也笑了,露出那個漂亮的酒窩,他說:“你們像果兒那麼可愛,我也疼你們。”
陳立果盯著自己碗裡的雞腿和鹵蛋,笑容也樂的像一朵花兒。
有人開玩笑說:“果兒,你不是有兩個鹵蛋麼?分我一個唄。”
陳立果說:“下麵的可以給你,這兩個可不行。”說著就一口氣把兩個鹵蛋都塞進了嘴裡。
周佚在旁邊看著,這才開口道:“你慢點,彆噎著了,和誰學的葷笑話呢!”
陳立果的魂兒都差點被兩個鹵蛋噎出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周佚無奈,趕緊拍了拍陳立果的背,還給他喂了點湯。
陳立果眼淚汪汪的看著周佚,那神情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狗。[ ]
周佚氣笑了,道:“叫你一次吃兩個。”
陳立果含糊的說:“我怕他們搶我的。”
周佚說:“搶了我再去給你買唄。”
陳立果說:“那怎麼能一樣。”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陳立果的眼睛也紅了一圈,眼淚在眼眶裡掛著。
有人開玩笑說:“吃兩個鹵蛋你就感動的流淚了,把雞腿吃了你是不是要對周佚以身相許啊。”
陳立果說:“許就許,天天有雞腿,不許是傻蛋。”
熱熱鬨鬨的吃完了午飯,眾人正準備回教室休息,就看到一個女生突然跑到周佚旁邊,小聲的說了句什麼。
十六七歲,正是青春的年紀,其他人看到這情況,立馬開始擠眉弄眼。
陳立果的心卻好像被什麼東西掏了一下。
這個女生他是認識的,是周佚曾經交過的女朋友。他們兩人從高二談到高三,後來大學考的不一樣,才分開。
當時的陳立果和周佚並不熟悉,隻是最最普通的同學關係,陳立果也知道他和周佚是不可能的,他們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算周佚喜歡男人要找男朋友,也不可能找他這樣的。更何況周佚還是個直男……
陳立果見周佚和那個女生走了,和係統抱怨說:“當初就不該接受他那塊肉餅,不然也不會喜歡上他。”
係統說:“人家一塊肉餅就把你買了?”
陳立果說:“媽的,他還長得好看啊,你不知道,他給我肉餅那天,我看他簡直覺得他渾身都在發光。要是換了你這樣的,說不定我就堅定的拒絕了呢!”
係統:“兒子,彆忘了我是你爸爸。”
陳立果:“……”
陳立果回了教室,趴桌子上正準備睡覺,沒想到和女生出去的周佚居然回來了,他走到陳立果身邊,捏了捏他的臉,道:“醒醒。”
陳立果被周佚親昵的動作嚇了一跳,周佚的家教非常好,所以和人相處時一般都不會出現這種過分親密的舉動,就算他們大學時同居,周佚也沒有捏過他的臉。
陳立果的臉有點紅,他嘟囔道:“乾什麼呀。”
周佚說:“有東西給你。”
陳立果說:“什麼東西?”
周佚也沒說是什麼,直接遞給了陳立果一個粉色的信封。
陳立果一看就傻了,這信封裡還帶著香氣,顯然就是一封情書,隻是周佚給他是什麼意思,需要他轉交給誰麼?
看見陳立果懵懵懂懂的模樣,周佚歎氣道了句:“果然是小孩兒,給你的。”
陳立果心想我這是在做夢,我怎麼會收到情書——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不是那個作為孤兒的陳立果了。
他有了疼愛他的爸爸媽媽,不用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不用放學就再匆匆忙忙的去打工,不用舍不得吃一個三塊錢肉餅。
於是周佚就看著陳立果眼裡的懵懂變成了閃爍的星星,他聽見這小孩兒說:“我也有情書啦,也有人給我送情書啦!”
不知怎麼的,周佚心裡突然就有點不舒服。
陳立果咧著嘴把情書開了,他嗅著縈繞著情書的香氣,一字一句的認真看完,然後小心翼翼的又疊起來放好。
周佚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問道:“你也喜歡她?”
陳立果說:“沒啊。”事實上他甚至都不記得這個女生的長相。
周佚說:“那你那麼小心做什麼。”
陳立果瞪了他一眼,道:“女孩子都是用來疼的,當然要小心一點了。”陳立果一直覺得,如果自己不是個gay,一定更願意生個女孩,給她穿好看的裙子,把她像公主那樣疼。隻是可惜他這輩子好像都沒這個機會了。
周佚無奈道:“你啊!”
陳立果說:“我明天給她回信!”
周佚道:“好……隨便你。”
眼見午休時間過了,周佚也打算回自己的教室,他走之前問了句:“劉輝有沒有叫你放學一起去滑冰?”
陳立果說:“我放學有點事,今天不成。”
周佚說:“什麼事?”
陳立果說:“私事,私事。”
周佚說:“你該不會背著我去和哪個女孩兒約會媳婦?”
這句媳婦都是大家開玩笑叫的,其實籃球隊裡還有不少人叫陳立果小媳婦,誰叫他是隊裡長得最可愛的那個。
陳立果說:“大郎,你的燒餅快糊了,快去看看!”
周佚笑罵了一句,走了。
這一天上課陳立果都精神抖擻的,嚇的他同桌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陳立果說:“我已經打算好好學習了!”
同桌:“媽呀,陳立果腦子壞了!大家快來看看他!”
陳立果:“以後誰不讓我學習,誰就是我的敵人。”
同桌:“……你真的沒病。”
陳立果沒病,陳立果很好,陳立果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下午下課鈴聲一響,陳立果biu的一聲就衝出了教室,讓來堵人的周佚沒逮到人。
周佚說:“有人知道陳立果去哪兒麼?”
陳立果的同桌張口就來:“他去見他的相好了。”
周佚說:“相好?”
同桌說:“對啊,相好,他自己說的。”
周佚瞥了瞥眉,道:“哦。”他也轉身走了。
陳立果還不知道他被自己的同桌汙了一波,他風一般的衝出了校門,風一般的衝到了公交車上。
這會兒正值下班,人擠人像沙丁魚似得。
好不容易到了站,陳立果趕緊下去了。
他下車的地方,在一片低矮的平民窟,這裡和主城的建築完全格格不入,陳立果憑著記憶,七繞八繞到了一棟破舊的矮樓麵前。
陳立果站在樓梯口,指著二層道:“我以前就住那兒!”
係統說:“一個人?”
陳立果說:“對啊,不過你彆看這裡破,這裡的人都可不錯了,我一個鄰居老婆婆幫了我好多忙。”
他一邊說著,一邊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