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體能將整個空間撐爆的劍靈,在李金霜的掌控下縮小不少,但也快撐滿了一整麵牆。劍靈低垂著腦袋,盯著禦風術移動的虞歲,朝她的位置精準扔去劍刃。
虞歲不用天目,全靠自己學到的劍術技巧。
劍靈投擲出的劍刃又快又準,夾雜著不同的冰霜與烈焰氣息,即使沒有被命中,也會被附帶的冰霜凍傷,或者被烈焰燙傷。
虞歲唯有對上李金霜的劍靈時才能感受到壓力,不用天目,在劍靈凶猛的攻勢下,她很快就落去了下風,隻能滿屋子躲閃。
李金霜與劍靈的配合倒是越來越默契,一個壓製,一個封走位,將敵人逼入自己早已預設好的陷阱中。
在這有了劍靈後就變得狹窄的空間裡,虞歲很快被逼入絕地,無形與有形的劍刃在她的劍上打出砰砰巨響,震得她虎口發麻。
似有萬劍從天而降,墜落在虞歲身前身後,擦著她的衣發而過,李金霜將攻勢控製得很好,隻壓製,卻不傷她。
虞歲背抵著牆壁,抬劍抵擋時,忽然捕捉到劍鳴之外的聲響,細細的水流聲,來自深水之下,仿佛將要爆發破水而出的咕嚕冒泡聲響。
她愣了一瞬,手中長劍被打落,掉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李金霜停了攻勢,神色有些疑惑,她看出虞歲最後不在狀態。
虞歲動了動握劍的五指,片刻後彎腰撿起掉落的長劍,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弧度。
“再來。”虞歲撿起劍後說。
李金霜問:“你的狀態還行嗎?”
“比剛才還好。”虞歲抬頭掃了眼李金霜的劍靈說,“你給它取了名字嗎?”
“還沒有。”李金霜目光有瞬間的不自然,抿唇後說,“我想請名家的人賜字,這樣會好些。”
玄古大陸的部分人,對名家賜言有種堅定不移的迷信,認為一定會比自己取的“名”寓意要好。
會帶來吉祥、幸福、平安喜樂之意。
虞歲沒想到李金霜也是深信名家賜字的人,她忍不住笑道:“它是你的,為什麼要讓彆人來取名,名家不一定取的就比你好。”
李金霜有些猶豫。
虞歲和她對練到晚上,都沒有再察覺到先前水流聲的異樣,她本來打算再去兵甲陣·修羅地獄試試,卻收到黑胡子發來的消息,告知她今晚有王府的人來。
看見傳文時虞歲神色頓住,反複確認後才問他:“王府的誰?”
黑胡子那邊也有點著急,回道:“隻說是帶來了王爺的命令,要郡主今晚來外城一趟,沒說來的人是誰。”
南宮明有什麼命令,要王府的人親自帶過來。
走在路上的李金霜見虞歲臉色古怪,停下來問她:“怎麼了?”
“王府的人來太乙了,我得去趟外城。”虞歲說。
李金霜問她:“要一起去嗎?”
虞歲搖搖頭,收起猜測道:“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她回舍館沐浴換了身衣裳,便起身趕往外城。
黑胡子那邊也是突然收到消息,他懷疑人其實已經到太乙了,之所以還沒現身,是因為要先去見彆的人。
難道是顧少爺?
還是三少爺?
黑胡子心裡猜了一遍,將這些消息都告訴了虞歲。
虞歲離開太乙學院時看見了回舍館的顧乾,他瞧著眉眼間有幾分疲憊,還有些陰鬱,還沉浸在丟失浮屠塔碎片的事中。
這消息南宮明那邊應該還不知道。
那王府來的人就不是為了碎片的事,那是因為玄魁與蘭毒?
虞歲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可這兩者明麵上都跟她沒關係,除非……想到某種可能,她眼皮一跳,心裡有不祥的預感。
天色黑得很快,許是最近蘭毒的事,讓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學院大門這邊的人也少了許多。
虞歲剛出學院大門,就瞧見路道上站著的張相雲和洛伏,兩人目光明確地朝她看了過來,讓虞歲想當做沒看見都不行。
張相雲慢悠悠地上前攔了虞歲的路,迎著她略帶不解的目光,彎唇笑道:“南宮郡主,你我順路,不如送你一程。”
南宮郡主這四個字被他說得無比玩味。
虞歲立在馬車前,疑惑道:“你我為何會順路,你知道我要去哪嗎?”
從張相雲這話裡她明白了,王府來的人,南宮明傳來的命令,就是與玄魁有關。
南宮明要她知曉玄魁的存在。
聽著少女脆生生地反問,張相雲表現得十分從容,甚至做出邀請的姿態示意虞歲上車去:“去外城西德酒樓,自然是順路的。”
他瞥見少女眼裡明晃晃的警惕之意,卻也不惱,依舊笑著。
虞歲拿出聽風尺道:“我打不過你們,可我也得告訴我師兄,若是他知道……”
一直沉默的洛伏輕易地將她手裡的聽風尺奪走,虞歲又氣又急:“你還我!”
張相雲屈指輕扣車門,好笑地看著虞歲說:“郡主,你和梅良玉關係好不打緊,若是今晚的事讓梅良玉知道,王爺那邊可不好交代。”
最後一段話帶著明顯的威脅之意,虞歲聽到他提起南宮明,這才微微睜大眼,變得謹慎起來。
張相雲見她識相,彬彬有禮地再次邀請:“郡主,上車吧。”
虞歲有點惱火地瞪了眼拿走她聽風尺的洛伏,半是委屈半是惱怒地彎腰進馬車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