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心想果然,如果她表現猶豫,或者說想學陰陽術,那師尊怕是會更惱了。
她先表態後,才神色猶豫地問道:“那師尊,我還能去陰陽五行場利用星圖修煉嗎?聽陰陽家外修課,以後遇上陰陽家的敵人也多一些應對辦法。”
常艮聖者還沒小氣到那種程度:“自然可以。”
“若是想了解陰陽家,也可問我。”
虞歲連聲道好。
烏懷薇鬨這一出,倒是讓常艮聖者開始在意虞歲,難得主動詢問了虞歲的修行,並要她明日來聖堂教她九流術。
虞歲耐心陪聊許久才離開。
虞歲走後,聖堂裡就剩梅良玉一人。
他從進聖堂開始就沒說一句話,靠著躺椅玩聽風尺,眼皮都沒抬一下,就連虞歲走時跟他打招呼,梅良玉眼睛也沒離開聽風尺,隻應了聲。
鬼道聖堂內無比安靜,連夜風都繞道門窗,隻能聽見梅良玉的聽風尺一直嗡嗡作響,消息十分密集快速。
梅良玉的聽風尺是虞歲給的,但轉頭他又把聽風尺交給彆人改造過。
他的聽風尺聊天組裡,幾乎都在討論今晚陰陽家聖者齊聚的消息,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道家方技家弟子紛紛開掛占卜,占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消息來。
【飯桶組】聊天群內:
鐘離山:“年秋雁,睡沒?你肯定沒睡,來占一卦看看。”
孔依依:“快占快占!我想知道我想知道!”
年秋雁:“聽消息是常老和烏院長動手打起來了,這事問梅梅比較快。”
梅良玉:“彆占,小心我師尊去方技家。”
年秋雁:“?”
蘇桐:“這麼嚴重?”
刑春:“諸位,飯否?”
刑春:“我真的很餓,先彆管他們誰打誰,先吃飯行不行?”
刑春:“我懷疑海眼把我變成了易餓體質!”
蒼殊:“你隻是五行之氣消耗過重的副作用,彆太勞累。”
年秋雁:“齋堂見。”
梅良玉剛要答應刑春,就有新消息跳出來。
壬癸:“來。”
“新的一局。”
“這次來比試消除《
萬象千字圖》的真假咒文。”
“對了,今天顧乾送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聽風尺去通信院,陳嫻和範喜幫的忙。”
梅良玉切回壬癸的對話界麵,尺麵散發著瑩瑩紫光,密密麻麻的細小咒文圍成圓形□□狀占滿尺麵。
他沒急著去玩這局比試,而是問:“顧乾給的聽風尺有什麼問題?”
壬癸:“贏了再說。”
梅良玉一目十行望去,將《萬象千字圖》的咒文映入眼底,卻沒動作,修長手指輕點著聽風尺邊緣。
他這會沒心思和壬癸比試,反正不管輸贏,這家夥都憋不住傾訴欲,到最後肯定會告訴自己。
在梅良玉思考時,常艮聖者先妥協,問他:“你受傷了?”
一直低頭看聽風尺的梅良玉,這才抬起頭,朝畫像望去。
“師尊好眼力。”梅良玉輕扯嘴角,笑得玩世不恭。
常艮聖者又問:“傷勢如何?”
“不輕不重吧,就是似乎傷到了神魂,感覺腦子暈沉沉的。”梅良玉支著手肘,手指額穴,慢吞吞地說,“師尊,聽說傷及神魂,嚴重的話,可能會變得癡癡呆呆,像個傻子一樣。”
梅良玉說:“我要是變得癡傻,會不會連師尊你也給忘記了?”
“不會。”無人知曉常艮聖者說出這話會是怎樣的語氣和神色,“我會治好你,鬼道家最擅此術。”
梅良玉仰著腦袋,望著前方畫像瞧了許久,聖堂內的燭光映照著他清瘦的側臉,棱角分明,漆黑的眼瞳中隻有燭光與畫像互相交錯,難辨喜怒。
半晌過後,梅良玉才抿唇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聊道:“師尊,我知道你不喜陰陽家,但沒想到你今晚會和烏院長動手,除了要和你搶師妹收徒的事外,烏院長還說了什麼惹怒你?”
他吊兒郎當道:“若是烏院長侮辱咱們鬼道家,弟子以後也好給您報仇啊。”
常艮聖者:“你無需牽扯進這事。”
梅良玉皮笑肉不笑道:“都有人跟我搶師妹,還不關我的事?”
常艮聖者道:“你師妹很聰明,不會做錯誤的選擇。”
梅良玉卻道:“當年我學陰陽九流術時,也不見師尊你如此反對,為何卻要攔著師妹不讓學?”
“我並非不讓她學。”常艮聖者道,“她仍然可以去陰陽家聽課。”
“聖者收徒教學,和去聽外修課可是天差地彆。”梅良玉將聽風尺麵按在桌麵放倒,站起身道,“師尊,你是因為與陰陽家的仇怨,從而遷怒到師妹修行事上嗎?”
常艮聖者並未正麵回答,隻道:“烏懷薇的修煉方式不適合她。”
梅良玉心平氣和地問道:“若是今晚並非烏院長,而是另外兩位陰陽家聖者,你還會出手相攔嗎?”
常艮聖者:“尹子武掌陰陽家甲乙木,鄒纖掌陰陽家壬癸水,二人的力量和修行方式都不適合你師妹。”
梅良玉反問:“那您覺得誰適合教她陰陽術?”
常艮聖者道:“我可以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