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之將水舟的人全部傳走, 隻留下一句對梁震的挑釁。
狂楚總算逮住機會,朝梁震喊道:“你這能忍他?這不直接追去水舟再砍他幾刀!”
他表情凶惡,好似要去砍陳道之的不是梁震而是自己。
言語中也透露著“你要是不去我就看不起你”的挑釁意思。
可梁震還沒有動作, 盤旋在上空的那一團墨氣卻飛走了。
狂楚看得愣住, 怎麼是常老追過去了?
梁震回到碼頭前,抬眼掃向其他聖者:“你們就看著水舟把人帶走了?”
鄒纖攤手, 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狂楚指著自己眼睛說:“不是你當時把我弄瞎了?”
冷柔茵抿唇沒說話。
烏懷薇審視地看回去:“水舟有理由帶他走,不然你讓這些海眼真把太乙給吞了?”
說完不輕不重地冷哼聲:“再說常老都追過去了,你還擔心什麼?孫老他們又不敢真吃了那小子。”
狂楚:“你擔心梅良玉?”
他覺得好笑, 哼哼兩聲:“我看你是沒殺到陳道之的銳氣,借梅良玉的事朝我們撒野。”
梁震雙手攏於袖中,隻輕輕朝狂楚掃去一眼, 沒有說話。
蔣書蘭忍不住歎氣,目光悲憫地看向水舟的方向:“希望他們能好好談談。”
烏懷薇對此不以為意。常艮聖者都追過去了,水舟還能當著他的麵把梅良玉殺了不成?
就算那老東西再怎麼無情, 也不會看著自己養了好多年的孩子死在彆人手裡。
何況水舟想要的是跟海眼有關的情報,還真不一定會把梅良玉怎麼樣。
烏懷薇朝站在船隻陰影中的少女看去:
聖者們自顧自地說話, 常艮聖者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離去,此刻南宮歲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顯得特彆無辜委屈無助可憐。
那死老頭, 隻有大徒弟是徒弟, 小徒弟就不是徒弟了?
就這偏心眼,還不準彆人教學,好好的苗子都能廢在他手裡!
烏懷薇在心裡將常艮聖者狠狠地罵了一通。
少女像是察覺到烏懷薇打量的目光, 怯生生地抬眼看了過來,她神情猶豫,楚楚可憐, 像是無聲在問自己能不能走過去。
烏懷薇看得心臟一抽一抽的,她剛好就吃這一套。
“還站在那做什麼?過來隨我回去。”烏懷薇話說得嬌嬌媚媚,眉眼卻冷淡,“若是等著你師尊回來接你,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虞歲這才走了出來。
“常老也真是的,丟了大徒弟就連小徒弟都不管了。”狂楚吐槽道,“隻是常老這兩個徒弟又怎麼一起出現在這?”
冷柔茵也盯著虞歲瞧:“梅良玉無緣無故的,為何要引燃海火?你可知道什麼?”
“這話說的,好像梅良玉引燃海火是彆人逼著他做的一樣。”烏懷薇似笑非笑地朝冷柔茵看去,“柔茵妹妹的高見就這?真是丟人現眼。”
冷柔茵深吸一口氣,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突然發瘋。
要不是蔣書蘭就站在兩人中間,她已經拔劍朝烏懷薇斬過去了。
冷柔茵剛要罵回去,卻被鄒纖搶先道:“有些事還是要弄清楚才行,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她出現在這裡確實突兀,我看大夥都因為海火的問題,忽略了歐如雙逃出蜃景的事。”
烏懷薇朝鄒纖看去,要他閉嘴,接著又聽鄒纖問虞歲:“歐如雙若是出來,肯定會報複那些曾去過紅島的學生,認為是這幫學生才導致玄魁的據點被發現,從而身份暴露。”
狂楚:“難道不是嗎?”
鄒纖沒理他,盯著虞歲問:“是不是歐如雙將你抓去了霧海?”
此刻不需要虞歲開口解釋什麼,她隻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風險比自己去闡述過程要小得多。
會用手段探知真假的農家聖者不在,法家聖者也不在,醫家聖者蔣書蘭又是個慈悲心腸,不會輕易對人用刑。此刻虞歲說什麼就是什麼。
鄒纖做戲做全套,逼問虞歲的時候動用聖者威壓,虞歲也順勢害怕地點了點頭。
鄒纖又問道:“常老既然沒有和歐如雙交手,那就是歐如雙發現了新的蜃景?”
虞歲再次點頭:“是。”
鄒纖又問:“隻有你一個人被困在蜃景裡嗎?”
虞歲這才搖頭,眼中有瑩瑩淚光閃爍,低聲答:“師兄也在。”
烏懷薇聽笑了,又對冷柔茵說道:“柔茵妹妹聽見了?梅良玉為什麼引燃海火,還不是因為自己被困在了歐如雙的蜃景中,常老一時半會也進不去救他的徒弟們,裡麵的人要是不想死,那當然要拿出點真本事來。”
聰明人總是有自己的想法,不願聽他人的評斷。
虞歲的回答,讓在場的聖者們認定梅良玉引燃海火,肯定是歐如雙做了什麼,若是被困在蜃景中,遭遇了生死危機,那引燃海火也正常。
那小子可不會在乎引燃的海火會不會對太乙造成影響。
冷柔茵直接無視陰陽怪氣的烏懷薇,問虞歲:“那歐如雙何在?”
“我不知道。”虞歲搖著頭,楚楚可憐道,“我當時受傷,被師兄護著,後來和師兄一起被吸入海眼之中,更是什麼都沒看到。”
“怕是和他們一樣,被卷入海眼之中,不知傳送到哪去了。”鄒纖說。
梁震也道:“歐如雙若是沒死,總會再出來的。”
“那要是死了呢?”狂楚就愛唱反調。
梁震說:“死了就死了。”
在太乙的玄魁成員已經被清理,剩下的蘭毒也被蔣書蘭控製,歐如雙有什麼重要的?隻有衛惜真回來得知歐如雙不見了才會發瘋,現在他們又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