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送走司徒瑾後, 回去跟李金霜說了他送藥的事。
李金霜看起來有些茫然,半晌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表示知道了。
虞歲說:“司徒瑾看起來很忙。”
李金霜回憶了一下:“他說自己雖然在太乙學院修行,但時不時會回去管理機關家的事務。”
虞歲:“這樣一個大忙人還記著你離開殘劍域的時間,記憶可真好。”
李金霜沒聽懂她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反而是讚同地點了點頭, 司徒瑾的記性確實好。
虞歲沒有繼續逗她, 李金霜對這種事一竅不通,也沒有半分心思, 就算司徒瑾直接攤開了說我喜歡你,她也隻會迷茫地問為什麼。
簡單來說,李金霜是塊木頭。
盛暃被關禁閉的事也傳開了, 薛木石給虞歲發來傳音,問她:“你哥哥被關禁閉, 會不會影響他破解碑文?”
虞歲將聽風尺放在案台上,開了擴音, 自己在給李金霜後背上藥。
“他那脾氣,十有八九會被影響。”虞歲說。
李金霜側耳聽著。
薛木石又道:“聽說禁閉時間還沒定下來, 但蘇興朝同是名家弟子, 肯定會想辦法讓他關久一點。”
虞歲說:“那就看是蘇興朝在名家混得好一點, 還是我三哥在名家混得好一些。”
連關禁閉這種事都要她出手幫忙,盛暃在太乙這些年就白混了。
太乙教習裡有南宮家的人,虞歲也不是不知道。
“朱院長和我爹關係很好, 兩人之間也有所合作,朱院長不可能關他太久的,最多一天。”虞歲說, “蘇興朝他們……應該說咱們蒲會長算計的不是三哥被關禁閉的天數,而是他和顧乾之間的關係。”
“我如果因為著急去找顧乾幫忙,顧乾肯定會答應,到時候他去將三哥帶出來,我三哥隻會更生氣,對這事耿耿於懷,也就沒心思,更沒法專注地去破解古碑文。”
所以不去找顧乾才是對的。
這事朱院長就會解決。
盛暃和蘇興朝之間的賭約本就引人關注。
蒲恒也知道盛暃和顧乾這些人,身後不僅有聖者相幫,還有世家勢力,結交的朋友也都是非富即貴,這點事關禁閉不可能太久。
如果能關久一點自然是最好的,但蒲恒算計的還是直接擾亂盛暃的心態,讓他根本無心也無暇去專注破解古碑文。
薛木石:“這還把你也算進去了?”
虞歲說:“我猜蒲會長這會對我也很不滿,因為我在藥浴殿說當時聽見了陳界的聲音。”
李金霜聽得皺眉:“蒲恒在學院內風評很好,為何要為陳界這種人報仇?”
“李金霜也在?”薛木石這會才發現。
“她今兒出試煉了。”虞歲回答完薛木石,又回答李金霜的提問,“蒲會長這會正是用人的時候,陳界的三重目對他來說肯定很有用,自己手裡的棋子突然被人毀掉,確實會生氣報複。”
薛木石低喃道:“蒲恒這是想要得到浮屠塔碎片嗎?”
虞歲低頭吹了吹李金霜手指上的藥膏,笑道:“也許他今年想回家了。”
*
等處理好李金霜的傷勢後,虞歲便去了一趟月山。
烏懷薇不喜歡去陰陽家的辦事院,有什麼事情都帶回月山去處理,所以蒲恒才能看起來常常出入月山。
但蒲恒每次去月山也是需要和烏懷薇說一聲的,有時候沒有得到允許,也不能進去。
虞歲就不一樣了,烏懷薇天天要她去月山,巴不得她就住在月山。
她這會去月山,就是聽烏懷薇說蒲恒也在,這才過去見個麵。
虞歲到的時候,蒲恒正從屋中退出來,一轉身就看見自台階下走上來的虞歲,目光微怔,很快恢複從容笑意。
“蒲師兄。”虞歲揚著笑臉看他,“你今天也是來和烏院長彙報的嗎?”
蒲恒頷首道:“馬上就是百家夜行了,到時候陰陽院許多地方都需要設下保護結界。”
虞歲一副聽得雲裡霧裡的茫然表情,最後連連點頭:“我才來太乙第一年,還不知道百家夜行是什麼樣,那蒲師兄你趕緊去忙吧。”
蒲恒望著她越過自己朝屋中走去的身影,神色溫和,眼中卻有幾分探究之色。
她總不會還不知道盛暃被關的事情吧?
可是看起來卻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還是說她已經去找過顧乾了?
蒲恒知道虞歲常常出入月山,但他不可能說出去,這會得罪烏懷薇。
烏懷薇如果發難,結局是他承受不起,也不想去賭的。
就算南宮歲來找烏院長幫忙盛暃的事,烏院長也不會同意。
蒲恒知道烏懷薇不會插手學院弟子的爭鬥,但不能將那些齷齪事暴露在烏懷薇眼皮子底下。
虞歲進屋後先朝烏懷薇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烏院長。”
烏懷薇在擺弄桌子上的書冊,輕抬眼皮掃她一眼,似笑非笑。
“蒲師兄剛才是來彙報陰陽院的事嗎?”虞歲自然地走到桌對麵乖乖坐下。
烏懷薇:“怎麼,你打聽陰陽院的事,是想轉院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