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兩拳相撞的瞬間,虞歲極限更改方向,避開這一拳撤走。鐵鵬見成功將虞歲逼退,卻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屋門牆壁上飛速遊走的火紋朝自己而來。
該死!如此大好機會被浪費了!
可鐵鵬不敢讓火紋附身,不敢去賭和火紋碰撞的機會。
如果說餘青文是太自大,那鐵鵬就是太謹慎,有時候過分的謹慎就是膽小。
梅良玉料定鐵鵬不敢賭這次機會,在鐵鵬不得不放棄進攻,不甘心地看向自己時,他反而回以挑釁的笑容。
鐵鵬心裡罵著梅良玉,轉頭卻動作麻利地躲開火紋的追擊,吐出大量濃白煙雲在屋中散開,將自己包裹其中,模糊敵人視線,讓虞歲找不到自己。
吞雲霧,配合蠻牛之力,鐵鵬又變得有信心起來,敵人身處吞雲霧中,無法窺探自己的位置,而他卻能將敵人的行動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他沒能算到虞歲有五行光核,可以根據監控鐵鵬的五行光核判斷他的位置,從而提前閃避帶著蠻牛之力的攻擊。
鐵鵬在屋中追著虞歲打,可虞歲總是能提前閃避躲走,幾次出招,卻連虞歲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反倒是鐵鵬因為被烈陽陣吞噬五行之氣,速度明顯變慢,吐息也變得遲緩。
又一次察覺虞歲提前閃走後,鐵鵬再也繃不住,喊道:“不可能!你在吞雲霧中怎麼會知道我的位置在哪!”
霧色之中,停在梅良玉門口的少女語調活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皆有可能。”
聽著是俏皮話,可鐵鵬卻笑不出來,虞歲的閃避躲走和烈陽陣的存在給了他極大的壓力,在他快要保持不住守山牛的形態後,當機立斷往外撤走,離開烈陽陣範圍。
“哎,”虞歲漫步上前追問,“你不打啦?”
鐵鵬退到過道中來,解除了守山牛的形態,氣喘籲籲,渾身是汗。他繃著臉道:“你敢不敢撤了烈陽陣再打?”
“為什麼非要我撤了烈陽陣打?”虞歲卻道,“你自己不也可以用烈陽陣嗎?”
鐵鵬被她說的噎住,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我也會使烈陽陣,但我的烈陽陣能跟你的比嗎?比不了啊。這種話說出來簡直是打自己的臉,鐵鵬才不會上當。
鐵鵬深吸一口氣,一邊捂著心口往後退,一邊深呼吸高聲喊道:“你的烈陽陣確實厲害,我看就算是教習來了也得折在你的烈陽陣裡被吞噬所有五行之氣,根本沒法在烈陽陣中與你過招太久。”
在這一層看熱鬨的人很多,其中也有十分自信的好戰分子,聽了鐵鵬對虞歲烈陽陣的吹捧,肯定會有挑戰的念頭。
我一個人破不了,那在場的所有人還破不了你的烈陽陣嗎?
鐵鵬繼續喊道:“才八境就能將烈陽陣的威力發揮到十境甚至以上的極致威力,我隻能說佩服!”
“真有這麼厲害?”很快就有人竊竊私語討論起來。
也有人不信:“聽他吹。”
“不過確實好熱啊,隔這麼遠都能受到烈陽陣的影響。”
“那是你自己屋內結界沒有設置好,我這屋裡就感覺不到啊。”
“剛才烈陽陣內爆氣點燃奪目鶴的飛羽,你人都被掀飛了,還說沒影響啊?”
“……”
虞歲假裝聽不出鐵鵬話裡的意圖,對屋內的梅良玉說:“師兄,他們誇我好厲害啊!”
梅良玉不緊不慢道:“那是他自己打不過你,便想要激彆人出手來破你的烈陽陣。”
鐵鵬一邊慶幸南宮歲真好騙,一邊恨不得將梅良玉的嘴巴縫上,片刻後心中又生一計,喊道:“剛才我親眼看見梅良玉衣上染血,他確實受傷不假!諸位,機會已經擺在眼前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這話成功鼓動了一些人,頃刻間,便有六道力量從不同的方向朝屋內殺去。
虞歲抬手掐出一個咒字飛出攔住,同時餘光往後邊的梅良玉掃去。
師兄,你這仇恨拉的真穩。
梅良玉隨手將穿好的外衣又脫掉,身處烈陽陣中,確實有些熱。他看回前邊出手攔截的虞歲,心裡琢磨著,雖然師妹體內的五行光核的確是八境,但她出手的威力得再往上加一境來看。
至於這烈陽陣……隻要她還有可以使用的五行光核,就永遠也不用擔心五行之氣消耗過度無法支撐的問題。
梅良玉凝神感應外邊,神色若有所思。
如果那幾個人不出手,鐵鵬等人就沒機會突破虞歲的烈陽陣防線,但這幾人要是一起出手——
兵家剛奪得殘劍域試煉第一的北杉雙手抱劍,仍處於觀戰狀態。
太淵的琉星公主拿著聽風尺,正饒有興趣地盯著前方屋內的虞歲。
被稱作方技家殺神的甲級弟子雷安白,一身黑袍藏在人群中,戴著黑色的麵具遮住了容貌,無法窺見麵具之下的容貌神態。
有過六次法家裁決經曆的道家甲級弟子夏侯書身著青衣道袍,吊兒郎當地靠牆站著,抬手掩麵打了個哈欠,目光卻盯著烈陽陣的方向。
這六道攻擊更像是試探,虞歲攔下這六道攻擊,佯裝被惹怒的模樣,站在門前對外邊說:“一擁而上算什麼本事?要打就一個一個的來,以多欺少還要不要臉啦?”
外邊也有幫她說話的人,附和道:“就是就是!以多欺少打人家一個女孩子,贏了也是勝之不武,遭人不齒。”
“百家夜行期間你和我說這些?”
“反正我不和你們這幫不講武德的人同流合汙!”
“行啊,一個的一個來,我先來!你們都彆出手!誰動手偷襲誰畜生!”
鐵鵬聽後氣得翻白眼,一個個去那還打個屁!
陳嫻將這邊的情況實時轉播給顧乾,眼看著虞歲一個個擊敗挑戰者,十分納悶地問顧乾:“你人呢?還不來啊?”
在外邊被其他人攔在路上的顧乾:“……”
當真是又急又氣。
顧乾的麻煩也不少,想要趕往舍館去見虞歲可不容易,一路上已經來了兩撥人,最難纏的就是沙騫,這人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
時間越久,消息傳得越快。
在訓誡司守著盛暃的牧孟白,拿著聽風尺到處找救兵。他本是要給虞歲發傳文,告知她盛暃的情況,卻意外從聽風尺上得知,虞歲這會正在大戰舍館一層樓的挑戰者,根本沒空來管她這暈倒的哥哥。
朝鬼道家無間山淵趕去的方天辰快步疾行,夏飛塵緊緊跟著他,兩人正低聲說碑文的事,卻聽路過的人在喊:“他們都搶著回舍館乾嘛啊?不知道現在舍館最亂嗎?”
“去挑戰南宮歲的烈陽陣啊!她那烈陽陣有點東西啊,目前為止沒一個人能進去了還能保住自己的五行之氣!”
“南宮歲誰啊?”
“鬼道家那個一夜之間升八境的天才!”
夏飛塵皺起眉頭,神色狐疑地轉頭朝往舍館跑的人們看去,他剛才沒聽錯吧?
“南宮歲?”方天辰也愣住了,“這不是盛暃的郡主妹妹嗎?”
夏飛塵的聽風尺嗡嗡作響,他剛接起傳音,就聽那邊的人激動道:“我靠你在哪啊快回來看熱鬨!南宮歲守在梅良玉屋裡,她布下的烈陽陣就連咱哥都沒有闖過去!”
“對了你知道嗎?南宮歲一夜連升八境!八境!”
夏飛塵聽完後,收起聽風尺,轉身往舍館趕去。
他走了沒兩步,又回頭把沒動的方天辰一起拽過去。
方天辰:“我又沒說要去看熱鬨!”
夏飛塵:“你把人家哥哥打暈了,不去說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