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男怪笑道:“你擱這跟不守信教學呢?”
韓子陽下一句就問虞歲:“你不知道四象萬法,反而認為這是陰陽家的術,所以你就是陰陽家弟子?”
虞歲沒有直接承認,含糊道:“算是。”
暴躁男:“不可能!”
韓子陽卻大笑起來:“我猜對了,明月青,你還有什麼話說?”
暴躁男語速飛快道:“你猜對了,那你就是比狗鼻子還靈,比狗還狗,我還能說什麼,我願稱呼你為狗王,愛聽了嗎?”
韓子陽氣得破口大罵。
薛木石感覺自己的意識一直在往下沉,這火海像是沒有儘頭,墜落感也不會有結束的時候。
他的意識模糊,隱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熟悉又陌生的吵吵鬨鬨,卻聽不清怎麼回事。
萬象天雷還在不斷地落在他身上,雷鳴閃電的聲音重重地響在他耳邊,使得他耳鳴不斷,聽不到外界的聲響,就連神魂都在顫抖震蕩無法平息穩定。
每一道雷擊都會讓薛木石身子止不住地痙攣,洗練他的神魂,在毀滅中重生再造。
漆黑的山崖上站著三五人,一名少女捂著嘴不斷後退,眼中滿是驚懼:“你們把他推下去了,那可是萬象天雷,薛木石他怎麼可能扛得住……”
“要是讓塗妙一知道你們害死了薛木石,她一定……”
“閉嘴!”站在最前頭的青衫少年怒聲嗬斥,陰沉著臉回頭逼近怕事的少女,“是薛木石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跟我們沒關係。”
少女害怕的滿眼是淚,楚楚可憐,羅乘卻看得不耐煩,再次威脅:“聽清楚沒有?塗淺,你要是不會說話,就自己滾下去看看薛木石是死是活。”
“不要!”塗淺連連搖頭,對上羅乘駭人的目光後又拚命點頭,“我知道了!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羅乘給一旁站著的陸悔使了個眼色,陸悔笑眯著眼將塗淺抓去後邊,不讓她往山崖下看,把人帶遠後溫聲軟語地安慰,才讓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逐漸冷靜下來。
剩下的兩名少年都在看羅乘的臉色,主動諂媚道:“要不咱們還是先走吧,薛木石自己不小心掉下去,肯定是被萬象天雷給害死的,到時候教習來收屍看見我們在這,反倒可能誤會。”
“知道就好。”羅乘冷哼聲,“走。”
漆黑的山崖下方,紫光雷電接連不斷,但隻有進入山崖底才能聽見那震天的聲響。
山崖底部焦土遍地,寸草不生。
紫光雷電落地濺起星火,迸發出雷火一閃而過,像是綻放在焦土中的烈焰紅花,轉瞬即逝,卻又生生不息。
薛木石此刻也如這雷火相擊迸發的星火花束一樣,不斷在生與死之間循環往複。
虞歲等人與薛木石共感,因此知曉他體內的任何變化,也感受到了不斷被淬煉新生的神魂。
“這次共感怎麼這麼長時間?”韓子陽似憋著一口氣,磨著牙問道,“一直在要死不活的狀態,他能抗這麼久的萬象天雷?”
“雷火相應。”公孫乞卻道,“異火在吸引萬象天雷的力量,兩者相碰,抵消了天雷單方麵的威脅,反而變成淬煉他的神魂與光核,為他重鑄身軀。”
虞歲聽懂了。
薛木石與萬象天雷對上本是必死的局,偏偏他體內有異火,兩者相吸,反而從劫難變成了助力,淬煉他的光核,這雷劫能扛過去實力便有很大的提升,抗不過去就死。
“啞巴你小子命真好啊!”暴躁男也感歎,“這要是挺過去了,那不得是道家金雷真身,但是老子憑什麼要陪你一起受這雷劫?我又撈不到半點好處!”
薛木石隻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念叨什麼“啞巴”、“好處”,意識卻無法清明,仍舊在不斷下墜。
落雷擊中薛木石,趴倒在焦土上的少年身軀劇烈抽搐。
虞歲抓著梅良玉的手臂,猛地用力,深深呼吸。梅良玉任由她無意識地傷害,繃緊了神經和身軀,輕拍她後背的動作卻溫柔。
公孫乞又道:“他一直沒說話,意識混沌,狀態不太好,最好能喚醒他,否則可能真的會死。”
虞歲也想立刻結束萬象天雷的折磨,試圖讓薛木石清醒,於是說:“想想你喜歡的人,還等著你平安回去。”
暴躁男好奇道:“你嗎?”
其他兩個人也好奇了,安靜聽著。
“不是我。”虞歲立刻否認。
“不是你有什麼用,讓他喜歡的人來喚醒他才有用啊!”暴躁男沒好氣道。
韓子陽想到自己死去的心上人,眼眶一酸,沒說話,躲在漆黑的民家柴舍,渾身是汗背靠土牆,雷擊傳來,讓他忍不住躬身低喘咳嗽。
“在這邊。”在民家院中搜查的人聽見聲響,朝柴舍的方向趕來。
韓子陽分神注意著外邊的動靜,指尖剛蓄力五行之氣,就聽外間傳來打鬥聲,聽這聲音,應該是南宮家的人到了。
韓秉天天派人跟著他,生怕他被青陽帝都的人吃了或者逃跑,該出手的時候卻這麼慢,等會不得好好損他一頓。
韓子陽如此想著,伸手剛撐住牆壁站起身,就聽柴舍外傳來女子清冷的聲音:“韓先生?”
他在共感劇痛中輕抬眼皮往外看去,視線越過堆疊的乾柴,看見站在月色下的白衣女子,正目光探究地朝自己的方向望過來。
來的人不是韓秉,而是前段時間在風波中被認回家的南宮大小姐。
“韓先生。”楚錦邁步朝柴舍裡走去,“可有受傷?”
“站住。”韓子陽沉聲開口,叫停往裡麵走的楚錦。
楚錦停在原地,柴棚裡麵漆黑無光,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聽見男人隱忍低沉的聲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