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意外的會麵(1 / 2)

這一,經濟係的課堂上,陳岱孫這位國內經濟學的泰鬥正在給葉晨他們上專業課,課上,班級裡的同學都在踴躍發言,因為這種機會是非常彌足珍貴的,這個年月,後世著名的經濟學家厲以寧和蕭灼基在當時也隻是講師而已,這足以看出北大經濟係課程的檔次了。

七七級北大經濟係的風雲人物簡直是數不勝數,這些人日後無論是在z界,商界,還是在學術領域都是各領域的領軍人物。葉晨每每坐在他們身邊學習討論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正在見證曆史的感覺。

下課後,葉晨捧著上課用的課本走出教室,身邊還有同學在跟他討論著課堂上講過的內容,作為後世經曆過信息大爆炸時代洗禮過的現代人,葉晨無論是在眼界亦或是知識儲備上都要遠超這時候的人,日常和同學們或者是老師討論問題的時候,他拋出來的觀點常常能夠激起師生的熱烈討論。

正在這時,身後有一個聲音開口叫住了他:

“周秉昆!”

葉晨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去,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不是彆人,正是自己的大哥周秉義,葉晨對著身邊的同學歉然一笑,然後來到了周秉義的身邊,開口問道:

“大哥,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

周秉義麵色有些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弟,然後開口道:

“跟我走吧,大哥今請你出去吃飯!”

葉晨略微想了想,也沒有拒絕,澹澹笑了笑,然後開口道:

“好啊,大哥這個老摳居然要大出血,請我吃飯,我求之不得!”

周秉義聽到葉晨的調侃,臉色稍緩用拳頭捶了一下葉晨的肩膀,然後笑著道:

“我哪兒摳了,忘了我臨去插隊之前,把自己的羊皮襖裡子的軍大衣都送給你了?”

葉晨聽了周秉義的話,微微一愣,然後笑了笑,沒再多什麼,跟著大哥周秉義朝著學校外走去。不得不,周秉義還真是個人才,一句話就把話題提前到了十年前,意在提醒他彆忘了兄弟之間當年的感情,讓自己給他留些麵子。

二人找了家飯館,點了兩個菜,周秉義幫葉晨倒了杯酒,然後開口道:

“秉昆,這些年多虧了你在媽跟前伺候,我和爸還有周蓉才能放心心的在外麵忙活,過年的時候,咱們哥倆鬨零衝突,後來我回過頭來想了想,發現你把爸媽接到北京來,其實最終受益的還是我跟周蓉,最主要的是我,那件事是我辦的有欠穩妥了,大哥先給你賠個不是,然後再對你聲謝謝!”

周秉義此時的,是發自肺腑的心裡話,他在北大是學哲學的,哲學本身就是以辯證的角度看問題的,回到家裡,他無數次的對當發生的事情進行複盤,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這個當時看著很莽的弟弟,其實做事是藏著深意的,這不是他的過度解讀,是他在分析過事情發生後的利弊而得出的結論。

這個結論讓周秉義感到很震驚,同時也有了一種深深地挫敗感,因為事情過後,弟弟葉晨壓根兒就沒對他進行過任何的解釋,還有一個讓他更加想不通的問題,就是他深知自己的嶽父郝金龍的性格,能夠令他朝令夕改的事情,周秉義這些年都還沒有見到,所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而且這件事改變了嶽父郝金龍的想法。

這麼一想就感覺有點驚悚了,雖然不知道葉晨是怎麼辦到的,但是周秉義冥冥之中認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這讓他不得不感慨,將近十年的光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光自己在改變,自己的弟弟也擺脫了稚嫩,成長的讓自己幾乎已經認不出來了。

至於去探究葉晨怎麼讓嶽父郝金龍收回成命這件事情,周秉義沒有任何的想法,隻是站在趨利避害的角度,他就不會這麼去做,沒有人會喜歡被彆人窺探自己的隱私,不管是嶽父,還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了,千萬不要太好奇,好奇害死貓。

葉晨似笑非笑的看著麵前的周秉義,也在心中感慨,不得不這個家夥還真是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他在北大學習哲學還真是沒白學,自己當初費儘周折去促成這件事,如今看來,苦心還算是沒有白費,葉晨看著周秉義,然後道:

“自家兄弟之間,謝來謝去的大哥你不覺得太見外了嗎?更何況我這麼做也不全是為了你倆,爹娘歲數越來越大了,我作為家裡當兒子的,不想錯過他們的晚年,僅此而已,你彆想太多了。”

周秉義聽到葉晨這麼,無奈的笑了笑,不管他承認與否,自己把這件事記在心裡就好,雖自己不論是在孝道上,還是在學業上,都被麵前這個家夥碾壓成渣,但是輸給自己的弟弟,也不是什麼多丟饒事情,更何況當年弟弟不是也經曆過這些嘛,自己正好也能體會到當初他的心路曆程。

這時候菜已經炒好端上了桌,兄弟倆要了瓶菊花白開始喝了起來,酒過三巡,兄弟倆之間的話也漸漸的密了起來,葉晨開口問道:

“大哥,馬上就要畢業在即,你那邊有沒有什麼想法?畢業了準備怎麼安排自己的工作?”

周秉義聽了葉晨的問話,眼神突然有些躲閃了起來,開口道:

“前陣子,我曾經呆過的生產建設兵團的姚立鬆來找過我,因為我間接的幫過他一點忙,所以他包括他的領導都歡迎我去他們那邊謀得一份差事,但是被我拒絕了,我還是想回江遼,那邊的一個大學曾經邀請過我,讓我去那邊當老師!”

聽到周秉義的話,葉晨笑了笑,沉吟了片刻,然後道:

“大哥,咱們今哪哪了,如果換了是我,我不會選擇回江遼,誠然,回到江遼,可能對你的前途短期之內有幫助,可是也有弊處,那會讓你的身上被打上郝金龍的標簽,也許剛開始還看不到害處,可是隨著你的路越走越遠,害處也會愈加明顯。

而據我所知,姚立鬆所在的南方某省,是改革開放的大前沿,你去那裡反而是更好的選擇。雛鷹早晚都會自己出去麵臨風雨,而你有著彆人沒有的得獨厚,因為你進可攻,退可守,哪怕在外麵工作受挫,也會有郝金龍在背後給你兜底,大不了輸了就卷鋪蓋回江遼,而如果成功了,那好處我相信是你難以想象的。”

周秉義聽著葉晨的話,心裡震驚不已,他已經儘可能的高估自己的弟弟,沒想到還是看輕了他,自己前方的道路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不,他的觀點甚至是讓自己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周秉義被葉晨給的心裡不禁活泛了起來,不過還是有些猶豫的道:

“可是你嫂子還在吉春,我跟她實在是分開的太久了,真要是去了南方,我怕兩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有重聚的機會了!”

葉晨聽了周秉義的話,哂笑了一聲,然後道:

“其實姚立鬆和他的領導在你畢業的時候跑來拉攏你,未嘗沒有賣郝金龍一個人情的想法,既然這樣,索性就讓他們出麵,把嫂子給調到跟你一個城市,那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至於到了那邊,道路該怎麼走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儘可以實現自己的抱負,也不會因為郝金龍女婿的身份,讓你自己在工作中陷入被動。”

話被葉晨的通透至極,周秉義陷入了沉思,葉晨的想法真的是讓他心動不已,每看郝金龍兩口子的眼色行事,其中的滋味是不足為外壤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漸漸的,周秉義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周誌剛自打來到北京生活,聽從了老兒子的建議,每閒著沒事兒,就會拎著馬紮子,走個幾百米,去地壇公園,和那裡的老頭去下象棋,每逍遙自在的不得了,比在光字片兒那烏煙瘴氣的胡同裡心情要敞亮多了。

至於李素華,每也隨著鄰居的老太太,東走走西逛逛,四處去排排隊,湊熱鬨買東西,家用都有老兒子負責,她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但是抱著能省點是點的想法,還是喜歡上了每和鄰居去排隊買材生活。勤儉持家已經成了印在她骨子裡的印記,哪怕是想改都改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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