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亂局(1 / 2)

周巡聽完一愣,乾脆上前兩步攔到葉晨身前問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

葉晨停下步子,避開身旁穿梭的刑警,然後解釋道:

“且不說他被咱倆問愣了幾次,就說最明顯的,一名支隊刑警在出任務的時候失蹤了,而主管局長連這名失蹤刑警身上有沒有配槍都不關心?這正常麼?”

周巡聞言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說道:

“對啊!這要是丟了槍,可比丟個趙馨誠嚴重得多,可老白乾嗎蒙咱倆?”

葉晨出了門,往周巡的車邊走去,邊走邊說道:

“確切地說,老白一開始可能隻想敷衍過去,但沒想到咱們問得這麼具體深入,撒謊顯然是臨時應變現編的。從他的表現來看,我覺得趙馨誠並沒有失蹤,而且老白也知道他的下落。”

周巡在車邊停了下來,對著葉晨說道:

“那隻有一種可能,是趙馨誠在執行支隊的某種涉密任務,但如果是這樣,老白直接說就好,沒必要製造出這樣一個刑警失蹤的局麵吧?”

葉晨目光四十五度角看向了海港支隊的辦公樓,然後說道:

“嗯,更悲觀點兒的推測,就是老趙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受了傷,而且傷得不輕,由於怕家人擔心,所以讓支隊以他失蹤為說辭來打掩護。”

周巡一邊開車門坐進車裡,一邊有些不解的說道:

“哎?這也說不通啊,就算是要瞞著家屬,總沒必要瞞咱倆吧?再說了,萬一遇到重大醫療處置方案,他們哪兒去找家屬簽字啊?”

葉晨輕笑了一聲,看向周巡說道:

“跟我你就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了,這種涉密任務你又不是沒執行過,其中的貓膩你應該門兒清,如果這兩種可能性都不存在的話,那就更簡單了吧,估計是趙馨誠參與了某種涉密行動,而這個行動或涉密級彆不是老白能做得了主的。”

周巡沒發動車子,側頭看向了葉晨,眼中精光閃動:

“你是說,這個任務是市局下發到海港支隊的?”

葉晨微微頷首,然後繼續一板一眼的分析道:

“這種情況原來也不是沒有過,市局常年以來從未停止過對各類有組織的犯罪團夥開展滲透工作,為了儘可能縮小保密範圍,這類專案小組連行動指揮和臥底探員在內,一般不超過三到五個人,連局長和主管副局長都不清楚具體的專案內容,而在需要進行布控的行動中,專案小組會從各分院局抽調骨乾負責行動的外圍工作。”

周巡本身就是市局委派的給吳征充當牧羊犬的存在,對於這種事情當然不陌生,隻不過他一時鑽了牛角尖兒,沒轉過腦筋來,聽葉晨這麼一說,周巡頓覺了然,對著葉晨問道:

“要這麼說,趙馨誠這小子是被市局臨時借調了?”

葉晨聳了聳肩,看著周巡勸慰道:

“反正我覺得不妨再多等兩天,沒準兒他自己就蹦出來了呢,要是著急的話,可以去市局問問。不過姑且不論市局搭理不搭理咱們,這類涉密的專案小組,組織結構對外都是保密的,問都不知道該找誰去問。對了,那個韓彬和趙馨誠關係不是很好麼?其實不妨去問問他。”

周巡苦笑了一聲,接到趙馨誠家人的電話後,他把一切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唯獨沒料到自己這位老同學會走了跟自己一樣的老路,隻聽周巡說道:

“還用你說麼,我早打過電話了,那個姓韓的關機了,聽說好像不在津港,不過沒關係,照你說的話,我倒還真知道可以去問誰……”

與此同時,一排拆遷房屋的路旁,一具男屍麵朝下趴在地上,頭部周圍的地麵上有少許血跡。趙茜和技術隊的刑警正在給現場拍照,小汪在趙茜身邊幫忙,周舒桐在一旁做著記錄。高亞楠懷孕的體態已經顯而易見,她站在屍體旁,手扶著腰,指揮助理小徐勘驗屍體。https://

劉長永走到高亞楠身邊,皺著眉說道:

“高亞楠,都這樣了,還出現場啊,身體吃不吃得消啊?”

高亞楠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劉長永,然後說道:

“多謝劉隊關心,您都來了我作為法醫又怎麼能不在呢?”

這時趙茜拿著筆記走過來,對著劉長永說道:

“劉隊,通過死者的指紋做了初步篩驗,發現網上的在逃記錄裡有他,死者名叫紀傑,四十四歲,今年年初因為涉嫌販賣槍支被全市通告協查。”

劉長永點了點頭,將目光看向了高亞楠,然後問道:

“知道了,亞楠,你這邊有什麼結果?”

高亞楠身後的小徐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這不是第一現場,他是被拋屍在這兒的,死亡時間不超過四十八小時,遭利器割喉致死,身上沒有發現錢包,左腕有戴手表的痕跡,不過手表已經不見了,同樣左手中指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項鏈也都不見了。”

劉長永瞟了眼屍體,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金銀細軟都被擄走了,難道是搶劫殺人?”

周舒桐翻了個白眼,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劉長永然後說道:

“劉隊,搶劫殺人一般不單獨拋屍。”

劉長永被說得啞口無言,再看高亞楠已經扭過臉去,一副懶得嘲笑他的姿態。趙茜則低著頭忙活,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看見。三名女將在現場各自井井有條地忙碌著,劉長永則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起來分外不合時宜,簡直就是個大型社死現場……

趙馨誠坐在空蕩蕩的審訊室裡,臉上殘留著些許淤青的痕跡。審訊室的門開了,在市局孫警官的帶領下,周巡和葉晨走了進來。

趙馨誠一見周巡和葉晨,立刻站了起來,市局孫警官立刻右手扶在腰間的配槍上,左手一指趙馨誠,厲聲喊道:

“坐下!”

葉晨安撫地做了個下壓的動作,趙馨誠瞪了一眼孫警官,坐了下來。

周巡上前,端詳著趙馨誠臉上的傷,皺著眉問:

“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趙馨誠剛要開口說話,孫警官嚴厲地喝止:

“好了!現在人已經見到了,你們也該放心了,總指揮說過了,不允許提問或談話,也不許對外透露他現在的情況!”

周巡和葉晨兩人麵麵相覷,周巡的臉色有些為難。葉晨當然知道趙馨誠這是被他放的羊林嘉茵所牽連,不得不說林嘉茵不愧是乾這行的好苗子,第一時間就警覺到了自己的後方出現了問題,主動脫鉤。葉晨沉吟了數秒,看向孫警官問道:

“眼下這種處置合法嗎?”

孫警官冷冷地盯著葉晨,語氣梆硬的說道:

“這輪不著你操心!”

葉晨哂然一笑,他對於這種捧著雞毛當令箭的家夥實在是欠奉半點好感,繼續扯東扯西的說道:

“我隻是不明白,如果趙警官涉嫌違法犯罪,應該走正式的羈押程序,否則這算什麼?關禁閉?”

孫警官態度依然強硬,如同茅坑裡的石頭一般:

“我說了,這輪不著你操心!”

葉晨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看著孫警官繼續說道道:

“您看,咱們這又不是部隊編製,就不存在關禁閉這種處罰手段,不管他到底惹了什麼事兒,該處理就處理,過程應該透明,結果也應該公開,像現在這樣,有個詞兒,叫非法拘禁。”

孫警官道:“我說了,這輪不到……”

周巡頓時火了,斜眼瞪著他,一股煞氣撲麵而來,沒好氣的噴道:

“你丫複讀機嗎?”

孫警官一驚,往後退了半步,手下意識扶在配槍上,周巡倒沒動手,上上下下瞧了他幾眼,然後帶著一絲不屑說道:

“我說怎麼著?老關說得沒錯兒啊,而且你個倒黴孩子彆老死攥著家夥不撒手,難不成你有權力隨時射殺我們仨?”

孫警官明顯被周巡的氣勢震懾住了,強撐著說:

“有意見你們可以向總指揮反映,但命令就是命令,人你們已經見過了,馬上出去。”

周巡運了運氣,扭頭看了眼趙馨誠,趙馨誠無奈地笑了笑,衝周巡一伸手說道:

“你們也彆摻和了,老周,給我留根煙。”

周巡沉默了一會兒,從兜裡掏出煙和打火機,上前一步要遞過去,孫警官伸手一攔,周巡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看著就要動手,孫警官倒是見過刑警,但是沒見過周巡這麼生性的,凶神惡煞的刑警,聲音比剛才小了很多,氣勢弱了下來:

“那……也隻能你點著了給他。”

周巡看了看葉晨和趙馨誠,明顯有些不耐煩,趙馨誠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點點頭,周巡點了根煙,遞給他,趙馨誠叼著煙,向椅子背上一靠,衝關、周二人擺擺手。周巡盯著趙馨誠看了一會兒,跟關宏峰向外走,來到門口,孫警官示意讓關、周二人先走出門,他自己最後一個出門,回身正要關門時,趙馨誠在審訊室裡喊道:

“哎,孫哥!”

孫警官下意識應了一聲,把即將關上的門又打開了一條縫,探進頭來剛要問話,就被一個煙頭彈在了臉上。孫警官始料不及,捂著臉向後退了一步,鬆開了門把手。

趙馨誠一個箭步,轉瞬間就衝出了審訊室,把孫警官整個人堵在了牆上,一膝蓋頂在他的肋下,趁他吃痛彎腰的時候,左手反手摟住他的脖子,腳下一絆,把他摔到地上,右手還順勢拔出了他的配槍。葉晨對於這一切自然是早有預料,不過也樂見此事發生,但是表麵上還是略顯吃驚的說道:

“小趙,你彆衝動……”

葉晨邊說邊望向周巡,周巡慢悠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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