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羞辱(2 / 2)

“就我這樣的,誰看得上我啊,老大,你這是要乾嘛去啊?”

隻見王森昭憨厚的笑了笑,然後有些靦腆的說道:

“我這不是琢磨著大一下午課少嘛,我打算出去看看有沒有打零工的活兒,多少賺點兒,好補貼下家用,我爸媽在家實在是太辛苦了。”

王森昭的話讓陳尋頓時眼前一亮,眼下楊晴手術的費用算是勉強夠用了,孫濤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怎麼也要等到楊晴昨晚流產,確認她人沒事,孫濤才會放心離開,自己可以趁著這段時日找個打零工的活啊。陳尋從鋪上直接翻起身來,對著老大王森昭說道:

“老大,帶我一個,咱們倆一起出去找活兒去,倆人也算是有個伴兒,遇到事兒了不至於受人欺負!”

說罷陳尋沒等王森昭同意,就胡亂的披上了外套,王森昭的嘴巴微張了兩下,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不過在心裡還是擔心陳尋隻是圖好玩兒,三分鐘的熱度。

然而活兒哪是那麼好找的?他們完全是估錯了行情,那時候北京根本不流行學生打工這一說,滿地的民工打工妹還找不到工作,哪還輪得上這些大學生無所事事地忐兒哄?

他們先轉遍了肯德基、麥當勞,人家倒還客氣,先讓他們填了表格,然後順手放在旁邊一個盛滿了不下好幾百張同樣表格的盒子裡,讓他們回去等通知。

陳尋看這形勢,估計等通知他們的時候,他們很可能已經大學畢業了,因此斷了去洋快餐店的念頭。之後他們又找了西點店,不大的門臉,員工加老板總共三人,他們三個再往中間一站,立馬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走出來還得排成豎隊,說打工他們自己都覺得搞笑。

最後他們不得已打起了周圍飯館的主意,剛進屋的時候女服務員還很熱情,一聽是找工作,臉立馬就拉了下來,非常不情願地去喊了老板,一邊走一邊使勁翻著白眼。

老板還算是厚道,也沒立即打擊他們,男孩麼,頂多去後廚幫忙,扛扛煤氣罐什麼的。正說著兩個男服務員抬著大罐子走了進來,那白衣服已經凝結成了油狀不明物體,陳尋隻看了一眼就要拉著王森昭往外走。可王森昭覺得不能再這麼晃悠下去,沒打成工,車費白花了好幾塊,於是又回頭去和老板談條件,打算先在這裡乾乾試試。

陳尋形單影隻的走在大街上,突然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眼看著天色擦黑,他不得不回去學校,晚點兒估計看門兒大媽就要把大鐵門給鎖上了。陳尋順著學校後麵繞過來,突然看到離中財大後門不遠的地方亮起了霓虹燈,隻見上麵寫著“不可燥刺SPACE酒吧”,陳尋突然有了主意。

陳尋進到酒吧裡,跟服務生問明了老板的辦公室,禮貌的敲了敲門,然後就聽裡麵傳來了“進來”的聲音,陳尋推門進去,隻見一個長的肥頭大耳的光頭,坐在辦公桌後的大班椅上,看到陳尋,眉毛挑了挑,然後問道:

“你乾嘛的?”

陳尋笑了笑,然後對著大光頭說道:

“哥,我是中財大的學生,這不是想著趁大一課少出來找份兼職,補貼一下家用嘛,您這兒缺駐唱歌手嗎?我吉他彈的還可以,唱歌也還說的過去,我能在您這兒駐唱嗎?”

光頭打量了一眼陳尋,然後說道:

“我這兒倒是有個駐唱歌手,也是你們中財大的,不過是個女生,如果你彈唱水平還過得去,留下來倒是沒問題。這樣吧,我讓人去拿把吉他過來,是騾子是馬你給我牽出來遛遛。”

大光頭叫喚了兩聲,一個服務員進來聽喝兒,大光頭讓他去樂隊那裡取把吉他過來,過了沒一會兒,吉他被送進了老板的辦公室。陳尋接過了吉他,沉默了片刻,簡單的試了下音,然後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Come??,As??you??are??,

As??you??were

As??I??want??you??to??be

As??a??friend??,As??a??friend……”

陳尋演唱的是涅槃樂隊的《come??as??you??are》,歌曲被收錄在《Nevermind》的專輯中。隻不過涅槃的歌說到底在國內還是太小眾,但他們的故事在大眾中得到了流傳。簡單說——偽粉太多。就好像每次世界杯期間,都會出現大量偽球迷,都是一碼事兒。

大光頭聽的那叫一個頭昏腦脹,他的音樂素養實在是沒法支撐他聽這種歌曲,他現在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鬨騰,隻見他伸出手來及時叫停:

“停停停,不是你唱的這都什麼啊這是,亂七八糟的,就你這水平叫還可以?你這不拿我打鑔呢嘛,滾蛋!”

大光頭說罷就要起身哄人了,此時的陳尋再沒了往日的傲氣,臉上流露出哀求的表情說道:

“老板老板,您看,我真的是找了好多家了,就您這兒最靠譜,您看我一小夥子,年富力強的,我什麼都能乾。”

大光頭背著手打量著陳尋,然後說道:

“我跟你說啊,我這兒可忙得很,你必須隨叫隨到!”

二人正說著話的工夫,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然後就見沈曉棠從外頭走了進來。她剛才在外麵聽到辦公室裡有人在唱涅槃的歌兒,知道在麵試歌手,好奇之下推門走了進來。她一打眼兒看見陳尋,臉上當時就變了顏色,聽到老板有留下陳尋的一絲,沈曉棠當即說道:

“四哥,看這架勢你要把他留下?也成,他留下我走!”

說罷沈曉棠直接朝著外麵走去,大光頭瞬間慌了神,沈曉棠可是他們酒吧的台柱子,多少客人晚上光顧他們酒吧,都是奔著“海棠”的名字來的,她要是撂了挑子,自己得跑多少客啊,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他趕忙上前拉住了沈曉棠,然後問道:

“姑奶奶,你這是要作什麼幺蛾子?有啥話你跟四哥講清楚不行嗎?四哥平時待你不薄吧?不帶你這麼辦事兒的!”

沈曉棠瞟了眼陳尋,有些事情她不能當著外人說出來,沉默了片刻,沈曉棠說道:

“四哥,我可不是不給你麵子,而是這孫子忒下作,他是我們校大一的,追求我閨蜜不成,開學第一天就往我閨蜜身上潑臟水,話裡話外說人家姑娘水性楊花,呸,什麼狗東西?我可不想跟他在一起上班,容易臟了我的眼!”

大光頭哪見過沈曉棠如此潑辣的一麵,不由得有些為難的直搓光頭。他對於這種自薦上門的大學生情有獨鐘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便宜,一看陳尋這樣的就是急等著用錢的主兒,可以讓他狠狠地壓榨,放過了實在是可惜。

不過大光頭看了眼沈曉棠,這也是自己酒吧裡的搖錢樹,是萬萬不能鬆手的,於是便跟沈曉棠商量道:

“海棠,不是四哥不給你麵子,實在是咱們酒吧裡缺人手,你放心,這貨絕對不會搶你飯碗,他頂了天也就是端個酒跑個腿,上台輪不到丫的,他水平忒次,給四哥一個麵子,就當他是個催吧兒,平時你想怎麼使喚都成,四哥絕不會說個不字!”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沈曉棠再拔橫那就是不懂事了,沈曉棠對著大光頭說道:

“成吧,看在四哥你的麵子上,我不跟他計較了,陳尋,丫醒目點!”

說罷沈曉棠拿過了剛才陳尋彈過的吉他,嘴裡嘟囔道:

“艸,吉他都讓這孫子給弄臟了,回去我還得打上消毒水好好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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