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拉攏分化(1 / 2)

“這個許忠義很能乾,你我手下就缺這樣的人。”將飯菜送到丈夫麵前,於秀凝又親手給他係上餐布,然後說道:

“沒想到他一筆買賣所賺的錢,居然能頂上沈陽全體同仁十年的活動經費?”

陳明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擔憂,麵色陰沉的說道:

“不過……老婆子,我怎麼總覺有點不大托底呢?就說這銷貨渠道吧,他一直不肯說,我們連他究竟賣給誰了,這都不知道啊?”

於秀凝聽到這裡反而意味深長的笑了,然後輕飄飄的說道:

“這正是他聰明的地方,你不要覺得他是在故意瞞著你,其實他這是在幫你撇清關係。那樣不是正好?你不知道,總部也就不知道,所以這才叫萬無一失。”

陳明臉上的擔憂不減反增,繼續說道:

“如果他把貨賣給了紅黨,那你我到時候可就坐蠟了…….”

“嗬嗬,老頭子,這點你不用擔心,我敢肯定他是百分之百賣給了紅黨。”

“啊?”陳明聽到後好懸沒直接蹦起來。

於秀凝微微一笑,拾起毛衣又編了編,然後解釋道:

“你啊什麼呀?這麼大一筆貨,不賣給紅黨,誰能有本事一口吞下?再說,從淮陰趕來的那群人,現在還穿著單衣,小鬼子倉庫裡的這些布,我估算了一下存儲量,正好可以給他們按人頭補上。怎麼?你還不信?那你明天派人去……”於秀凝說著頭也不回,提起竹針向身後市區圖一指,點到自家的位置後,針尖向右遊走了六寸,正好落在沈海市場一家貨棧上,然後說道:

“紅黨經常從這裡拿貨,不信你可以去看一看,瞧瞧他們的庫存裡,有沒有咱運出的布?嗬嗬!你以為老毛子就那麼好說話?幾碗酒下肚就能給你開庫房?彆做夢了,這裡的說道大得很!”

細細咀嚼著飯粒,陳明的臉色有些難看,看向於秀凝問道:

“要照你麼說,這許忠義應該是紅黨了?”

“嗬!他是紅黨派回來的,這一點,他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所以他是不是紅黨,該怎麼處置,這完全在於你。你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

陳明越聽越糊塗,他腦子一時之間沒有轉過彎來,這時就聽於秀凝繼續解釋道:

“老頭子,你真打算把他辦成紅黨麼?他是不是紅黨,這對咱們有壞處麼?”

陳明哂笑了一聲,然後放下了碗筷說道:

“壞處?嗬!就算他是紅黨,可殺頭又殺不到我們頭上,咱操那份心乾嘛?再說了,我們以前又不是沒整過紅黨,可最後升官發財的是誰?有你我的份兒嗎?媽個巴子的,光給個獎章有啥用?咱不照樣還待在這地界上?”

於秀凝盯著快速梭動的針尖,一言不發。陳明看向了自家媳婦,開口問道:

“老婆子,你到底怎麼想?”….“你、我民國二十八年奉命潛伏沈陽,至今也有六個年頭了吧?”於秀凝不露聲色地問道。

陳明點點頭,想想這些年過的那叫一個淒慘,陳明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時就聽於秀凝繼續說道:

“你應該這麼想,總部為什麼不選彆人,偏要選中你我二人來到這最危險、最艱苦的地方?”

“唉!誰叫咱上頭沒人呢?”陳明長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於秀凝笑了,雖說她時不時的就要點醒自己男人,可是這種智商上的碾壓感,無疑是讓她感到雀躍的,隻見她輕聲說道:

“對!所以我告訴你,許忠義上頭也肯定沒有人,要不然,他就不會來這苦寒之地了。嗬嗬!既然他沒靠山,那麼到了沈陽,我們就是他最大的靠山。有了這樣一個幫手,老頭子,咱今後還會缺錢麼?”

和某些黨國精英不同,於秀凝看中的是利,而不是所謂的大義。黨國對她的再造之恩,早在抗戰那幾年用出生入死來還清了,所以她現在是誰也不欠誰。至於什麼效忠黨國剿滅匪患,那是你重慶總部的事。就算你胳膊長,能伸到萬裡之遙的沈陽,可要想找人辦事,那不還得靠我這坐地虎?

“老頭子,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事情,離咱們實在是太遙遠了,咱還是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吧……”這才是一個家庭主婦最值得考慮的問題,也是一個正常女人最真實的內心獨白。

由此,夫妻二人共同製定了一項應對措施。該走程序還得走程序,表麵上我會考察你、調查你,可實際上,隻要你葉晨能賺錢,至於是不是紅黨,這就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好我好大家好!

於秀凝的態度很明確,你許忠義有通紅的嫌疑,這我可以理解,誰叫你是紅黨派回來的臥底?不幫對方辦點事,那人家就會懷疑你,為點蠅頭小利損失在紅黨內的一條線,這有點得不償失,想必重慶本部也能算清這道應用題。

不過,你最好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千萬彆因為點小利成了真正的紅黨,不然被人抓住小辮子,恐怕就連我也保不住你。

“老婆子,咱這麼乾行嗎?萬一他就是紅黨……”陳明這心裡是七上八下的。軍統家規可不是鬨著玩,一旦有個閃失,那就是萬劫不複,他們這樣的行為無異於在鋼絲上跳舞。

“所以你得把話給他點到,叫他做事有個收斂。”挑起針頭搔搔頭,於秀凝又接著說道:

“我相信他應該是個聰明人,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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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老婆是個心思極其縝密的人,這一點陳明深有感觸。如果不是於秀凝,那麼他這個潛伏組,恐怕早就被小鬼子連鍋端了,根本不可能支撐到現在。所以老婆的話他不僅要聽,而且還必須全力以赴去執行。….“老頭子,你想個法子把他某些嫌疑都抹掉。免得叫上峰盯上,會死咬住他不放。”於秀凝對著陳明叮囑道,因為他們倆現在和葉晨是利益共同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是!我明白。”陳明點頭答應道。

“沈海那家貨棧,必須讓它儘早關門。知道麼?隻要它存在一天,對許忠義來說就多了一分致命地威脅。”現在的葉晨對於他們夫妻倆來說,就是財神爺的存在,所以他們倆務必要保護好葉晨,不讓他發生任何的紕漏。

葉晨經過陳老大的多次相邀,最終同意來到他們家做客,雖說這是自己最難的那道關卡,可是卻是一定要過的。葉晨仔細的回憶著和於秀凝相關的一切資料,做好了準備。

如果在街上遇見了,任誰都不會相信,就是眼前這麼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會是整個奉天軍統勢力的地下掌舵人。

來自重慶總部的齊公子,沒來之前,非常的意氣風發,覺得這些所謂的外勤,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自己可以輕鬆的拿捏,結果剛一下火車,就在於秀凝的手上吃了個大大的暗虧,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的厲害。

於秀凝第一眼看到葉晨時,就感覺這個人自己是見過的。與此同時,葉晨也深知這女人絕對不是個一般人。雙方對視了一會兒,然後,便不約而同喊出了對方的綽號。

“張瀚韜?店小二!”

“於秀凝?樊梨花!”

除了沒擁抱,兩個人把所有能表達喜悅的方式都用上了。

“你們認識?”陳明怔怔地問道。

“是啊?他是我學弟!”於秀凝臉上帶著笑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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