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覺得熟悉呢!這姓齊的手段,就是我黨某個時期的一個縮影!”
楊克成同誌是乾什麼的?老黨員,老地工,從爬雪山過草地一直到抗日戰爭,他哪個階段沒經曆過?但問題是,老楊並不能代替葉晨去跟齊公子直接較量,因為他身份極其特殊,眼下還不能從地下轉到地上,否則被軍統的特務盯上,那後果就嚴重了。
老楊正在愁眉不展的時候,不經意的把目光看向了葉晨,發現他正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這個笑容自己實在是太熟悉了,老楊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這個家夥給耍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對葉晨問道:
“你這家夥肯定是早就有了主意,跟我說說你的計劃吧!”
老楊,顧雨菲和葉晨這個行動小組,處於主導地位的,從來都是葉晨,壞主意是一個接一個的層出不窮,很少會見到他抓瞎的時候,事出反常即為妖,今天他是故意在演自己。葉晨嗬嗬笑了兩聲,然後對老楊說道:
“齊公子這家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可不是單單奔著我的產業來的,他是為了在規則允許的條件下,合理的將我拿下,因為他不想自己的滲透計劃出現一絲的紕漏,既然這樣,我自然是要配合,讓他誤以為我處於慌亂中,故意賣他一個破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已經朝我的秘密運輸線下手了,搞不好現在已經往南京方麵參了我一本,常凱申恐怕現在正忙著對我進行抓捕呢!”
楊克成聽出了葉晨的言外之意,他這是要明著撤退,暗地裡殺回來打齊公子一個措手不及。老楊連忙說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撤退啊,你可不能出一點事情,要不然我可要跟著吃瓜撈!”
葉晨和老楊正說著話,廖文韜風塵仆仆的從外麵走進來,遞給了老楊一份最新的情報,老楊看過之後,臉色凝重了起來,對葉晨說道:
“塔山那邊打起來了,國軍十餘萬大軍組成‘東進兵團’,對我四縱駐守的塔山發動了猛烈攻擊,形式危急,不容樂觀啊……”
“嗯?”葉晨一愣,急切地對老楊問道:
“你剛才說是誰駐守塔山?”
“四縱。”
“哦,那我就放心了,嗬嗬!要是換成旁人,我還可能急一急,四縱嘛,咱們在沉陽見識過,個個都是英雄,老楊,你就放寬心吧,勝利一定是屬於咱們的!”
葉晨勸慰老楊放寬心的時候,顧雨菲又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送來了一個不大好的消息,齊公子發動攻勢後,在“群眾”地配合下,竟然出人意料地找到了葉晨“秘密運輸線”上的中轉站,不僅如此,他還迅速出擊,一舉擒獲了幾位來不及撤走的紅黨黨員。
葉晨早就把自己人給提前撤離了,剩下的,都是齊公子安插在葉晨那裡的眼線,所以他抓獲的是誰不言而喻。然而齊公子也隻是需要一個借口罷了,這些人在他的控製下,他想怎麼說都行。
塔山阻擊戰,事關攻打錦州的成敗,其意義自是非同一般。此一戰,不但引起了我黨的高度重視,國民黨方麵更是如臨大敵。常凱申於十月三日飛離沉陽後,時隔數日,又準備再次位臨沉陽督戰。
葉晨旗下的店鋪,成了地下黨的秘密中轉站,這是個什麼性質?齊公子又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扳倒自己對手的機會,立刻把這一消息直接上報給常凱申。此次較量與往日相比,存在著許多不同,其中一點便是常凱申極為關注東北戰局,命令所以關於東北的情報,要在第一時間內送給他親自閱覽。否則的話,齊公子的報告在輾轉途中,說不定又會出現什麼意外,沒準被“店小二”動動手腳,最後又是不了了之。
常凱申得到消息後立刻震怒,他下令要將葉晨嚴加查辦一追到底,於是在東北的政壇上,便突如其來地刮起了一陣旋風。葉晨出事,首先倒黴的是於秀凝夫婦,然而這兩口子早就已經被葉晨安排坐上了飛往香港的飛機,如無意外的話,現在已經到地方彙合,轉機飛往大漂亮了。
最倒黴的還要數一些跟葉晨有著親密往來的國黨要員,現在也紛紛失勢,整座沉陽城的上空,立刻被一片烏雲給團團籠罩住了。
“小二,你的身份暴露了,隻要一走出去,就會被特務給盯上。”顧雨菲心有餘季地對葉晨說道:
“我表哥這次下手很快,根本就不給你還手的機會。如果不是你讓棒槌及時來通知我,恐怕就連我都要遭殃了。”
“說這些已經晚了,老許啊,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拋頭露麵了。”老楊當機立斷,給一旁的廖文韜下達了指令:
“你馬上去趟沉陽市委,通知市委的老何,命令城內所有黨團員必須放下手中工作,立刻行動起來,用自己的生命保護老許,同國黨打贏這場殊死的較量!”
關鍵時刻,還得是組織出麵才行啊!聽到老楊的命令後,葉晨感動得心裡熱乎乎的,這時就聽老楊繼續說道:
“老許,你準備一下馬上轉移,弄不好,連我這裡也不安全了。今天晚上,咱們就去鐵西躲避,那裡工人較多,群眾基礎也較好,放心,有組織在,你不會有事的,另外你還要切忌,同國黨的一切關係,從現在開始都要斷了,絕不能再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行蹤。”
齊公子這一仗打得相當漂亮,利用群眾對FB的深惡痛絕,一個衝鋒就把葉晨給擊垮了,另外,他還幸運地接替了陳明,成為了保密局沉陽站新一任的站長。然而此時的齊公子卻是黑著臉高興不起來,因為他不但沒能拿住葉晨,就連陳明和於秀凝兩口子此時也不見了蹤影,這是讓他始料未及的。
盛怒之下的齊公子,命令手下的特務,滿沉陽城的搜捕地下黨,還彆說,真讓他給破獲了一個交通站,通過嚴刑拷打,一個被捕的地下黨頭目最後招供:他的上線是一個叫做“老楊”的人,這個人很可能跟“店小二”有關。因為在諸多緊要關頭,這個老楊總是要發動黨團員,去保護一個不知名的地下工黨團員,去保護一個不知名的地下工作者。
“不用問了,那個要被保護的紅黨地工肯定是‘店小二’,”齊公子拍了下手,對趙致說道:
“所以我敢保證,隻要找到了這個‘老楊’,就能找到‘店小二’。”
但是當特務們趕到老楊住處後,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對方很可能是得到消息逃之夭夭了。
“還能不能再發動一次‘群眾運動’呢?要想找到他們,也隻能用這個辦法了。”眼瞅著摸到抓到葉晨的把柄,人卻不見了,這讓趙致心有不甘,她對齊公子說道:
“根據我的經驗,地下黨都是隱藏在老百姓之中,如果老百姓不保護他們,那他們就沒處躲沒處藏了。”
“可以,不過你要記住,一定要跟底下人說明白:許忠義的財產遠不止目前這些,誰找到就歸誰。”
葉晨夫妻倆隨老楊轉移到鐵西,在一處偏僻的小院住下。顧雨菲臨逃難時,隻帶了家中一點現金,和葉晨的錢加在一起,剛好能湊夠三千美鈔。另外,葉晨的機票和存折她也帶上了,尤其前者,這東西比較值錢,倘若到黑市上去兌換,怎麼也能賣上個好價錢。
這點錢與兩個人往日的花銷相比,也許根本算不上什麼,可在老楊看來,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月我不用出去工作了,”老楊眉開眼笑地對著葉晨兩口子說道:
“怪不得齊公子要打你的土豪,嗯!其實就連我看著也是怪眼紅的。”
我黨的地下工作者是全天下最窮的情報員,活動經費少得可憐不說,有時候為了生計,還得自己出去謀生。老楊的級彆很高,但即使這樣,他也得自謀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