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誰惹誰了?上級怎麼總是拿我說事兒啊?咱可不帶這樣的!”胖子氣壞了,按理說,他也是個老黨員,可這黨員和黨員之間的待遇,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王團長,你先彆上火,”地下黨代表不慍不火地對著王胖子問道:
“你們團進城後,這待遇怎麼樣?”
“那還用說?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頓頓還有酒有肉,可勁造!”
“就不結了?酒肉是誰給你們弄的?你那後勤管理員,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給你搞到全團的酒肉麼?他有這本事麼?”
王胖子的腦袋,“啪嗒”一聲就低下了。
“同誌啊!不服氣不行,人比人,那是會氣死人的。”
所以楊克成為什麼如此在意“店小二”,還用解釋嗎?不用了吧?你王胖子要想不明白,那這團長也就不用代理了,繼續回去背大鐵鍋去吧!
對於老楊的安排,葉晨非常不滿意,他認為老楊要參與行動,這就是在浪費時間。什麼叫做兵貴神速?什麼叫做出其不意?等你趕到指揮部,沒準齊公子早就逃之夭夭了。唉,老楊啊老楊,咱們倆好歹也合作好幾年了,你什麼時候見我打過沒把握的仗?同誌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葉晨正在胡思亂想,就在這時,偵察員進來報告,說到目前為止,東塔機場附近並沒有發現衛俊如的行蹤。
“難道說……衛立煌不走東塔了?”胖子又開始著急了:
“老許啊!他會不會……改道鐵西的滑翔機場呢?”
“不會,”葉晨連想都沒想,便一口否決:
“到鐵西要經過五十三軍的地盤,五十三軍策劃起義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就算是衛俊如想走鐵西的滑翔機場,他的侍從官都不會答應,你當老常安排這些人是乾嘛的?就是為了保證衛俊如安全坐上飛機,抵達南京的,衛俊如真要是出了事,老常保證會背黑鍋,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葉晨對此事作出了最後的決斷,他不希望有人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總為些瑣事去爭論,這很煩,浪費時間不說,還過多地牽扯了他的精力。
可葉晨不想再爭論,彆人卻未必能就此打消憂慮。世事難料,誰知道衛俊如會不會鋌而走險呢?倘若他來個化妝逃跑之類的舉措,那該怎麼辦?搞情報出身的葉晨,盯得是大特務齊公子,而王胖子呢?他是個軍人,自然而然就盯著敵方的最高軍事指揮官了。
衛俊如通紅這個事情非常的機密,除了我黨的一些高級將領,是沒人知道的,所以下層指戰員不了解情況,死盯著作為敵方最高指揮官的衛俊如,這無可厚非。
又等了十幾分鐘,衛俊如一行人依然沒有出現。此時,地下黨代表提醒老許,根據他們掌握的消息,二零七師一個團,正在向東塔機場火速增援,再有幾分鐘,就可能抵達被服廠。
“老許啊!是不是應該讓段政委先撤下來?”地下黨代表問道。
葉晨哂笑了一聲然後對著地工代表說道:
“你啊,也隻配執行戰術行動了,二零七師增援這說明了什麼?在軍隊的保護下,你們還認為衛俊如不會走東塔機場嗎?給老段掛電話,我親自跟他說!”
電話接通之後,葉晨開口說道:
“老段,你那邊一定不能撤,我敢斷定衛俊如一夥人必然會去東塔機場,至於增援,我這邊馬上安排王胖子帶人過去!”
衛俊如一行終於露麵了,從渾河機場到東塔,在暢通無阻的情況下,乘車大致需要一個小時左右,但現在已將近兩個小時,他才率領隨員姍姍來遲。
因為半道上,衛俊如被一個女人攔住了去路,如果換了旁人,他可能還不會理會,可是衛俊如是見過趙致的,知道她是齊思遠的媳婦,在眼下這個節點,她來找自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衛俊如把趙致讓到了車裡,讓那些侍從官退下,在得知了齊公子所謂的“滲透計劃”後,衛俊如的眼中不易覺察的閃過了一絲厭惡,對於保密局的人他向來都沒什麼好印象,因為這群人純粹就是常凱申的狗腿子,心臟手黑得很,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麵的陰詭小人。衛俊如不動聲色的接過了滲透名單之後,從牛皮紙文件袋裡拿出來看了幾眼,把名單塞回了信封,然後對趙致接著說道:
“趙小姐,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下車了,至於這份名單我會帶到南京的!”
趙致一眼就看出了衛長官對她的厭惡,如果換了以前,她就算是死皮賴臉,也會求著衛俊如將她一起捎去南京,可是現在她心裡隻惦記著一個人,那就是這兩年來和她朝夕相處的老公,趙致二話沒說,直接跳下了車。
衛俊如看著趙致離去的背影,冷哼了一聲,這份滲透計劃他早有耳聞,當初葉晨跟他提過一嘴,他怎麼可能留著這種東西,讓這個自己付出了青春守護的國家再一次陷入苦難?彆鬨了!衛俊如掏出了一根煙,然後用火機將裝著滲透名單的牛皮紙信封點燃,對著了火後,直接將胳膊伸出了窗外,火借風勢,齊公子殫精竭慮籌謀的滲透計劃頓時化為烏有。
一九四八年十月三十日下午三時半許,衛俊如在接應部隊地掩護下,終於抵達了東塔機場。下午四時許,在衛兵地扶持下,衛俊如先上了一輛卡車,隨後強行突破人群,駛向那架草綠色c-46運輸機的艙門。調轉車身後,在艙門打開的一刹那,衛立煌被隨員從後門快速推進機艙。
不用這個辦法不行,機場雖說經過分流,但依舊是人數眾多,不在非常時期采用非常辦法,估計弄到最後,又得重蹈渾河機場的覆轍。
果不其然,衛俊如剛一登機,一群準備敗逃的軍人便蜂擁而至。不少人跳上了卡車,前推後擁的向艙內強行擠入,現場秩序立刻變得混亂無比。那些平素養尊處優的隨行大員們,哪裡擠得過這些如狼似虎的丘八?
因此為了逃命,他們除了喊叫怒罵之外,槍把、手杖全都揮舞開了,在國黨的關場曆史上,上演了一次精彩的全武行。多數大員在衛兵擁護下,最終還是擠進了飛機,比如說“被人拉著從旁邊上去”的沉陽市長董文琦,東北“剿總”參謀長趙家驤,ln省府煮席王鐵漢等等。
“想從人頭頂上被傳進去”的原外交部次長,“剿總”正務委員會委員王家幀,最後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很倒黴。比他更倒黴的還有合江省煮席吳翰濤夫婦,嫩江省煮席彭濟群等,他們乾脆就被人從卡車上踹了下來。
不待他們爬起身分清東西南北,艙門便被強行關閉。幾個膽大的軍官扶著機翼爬到機頂,想打破玻璃由窗口進去,可當飛機徐徐前進後,這些人便被紛紛甩落生死不知。最後,這架可載員六十人的運輸機,僅僅搭乘了十幾名高官顯貴,便狼狽地飛向了葫蘆島……
晚七點四十分左右,全市電話在瞬間處於了靜默狀態。各指揮部間,全部以電台做為主要的聯絡手段,葉晨將人手進行了重新分配,包括暫五十三師參與行動的同誌在內,一部分出去張貼告示迷惑齊公子,而另一部分,則是被分派到各個指定區域,比如說火車站、交通要道等等,以守株待兔的方式,來恭候齊公子的大駕光臨。
對於這種分配方式,王胖子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他說許忠義身邊的人太少,不利於保護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