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請自來是為惡客(2 / 2)

“文惠,你彆著急,我這就去幫你請假去,順帶著把我的假也請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你們先走,我有自行車,一會兒就攆上你們了!”

何文惠點了點頭,跟著油菜花朝著家的方向緊趕慢趕,甚至連身上的工作服都沒顧得上去換。高俊玲這邊回到車間請了假,也忙三火四的跟著二人一起來到了何家,油菜花回家把二慶給叫了出來,讓他把事情的經過跟何文惠學了一遍,何文惠臉色陰沉的說道:

“二慶,你現在帶我去一趟出事的現場!”

“好,文惠姐!”

當何文惠趕到了事故現場,發現公安已經拉上了警戒線,法醫正對著大黃毛的屍體進行著檢查,還有兩個公安,將何文遠押上了一輛吉普車,何文惠的心徹底亂了。

高俊玲也沒了主意,她眼巴巴的看著何文惠,開口問道:

“文惠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何文惠握拳捶了捶腦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對著高俊玲說道:

“俊玲姐,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把文濤給找到,你先去找文濤,找到了想辦法把他給帶回家,我去找個朋友幫幫忙!”

……………………………………

葉晨正在廚房裡炒菜,楊麥香在一旁給他打著下手,卻突然聽見敲門的聲音,葉晨用口勺翻著鍋裡的菜,對著楊麥香說道:

“媳婦,去開下門!”

楊麥香應了一聲,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然後去到門口打開了門,發現是一個陌生的女人正站在門口,穿著一身女工穿的工作服,楊麥香一腦袋問好,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於是便開口問道:

“你找誰啊?”

隻見那個女人笑了笑,然後對著楊麥香說道:

“抱歉,打擾了,我想問一下,劉洪昌師傅在家嗎?”

楊麥香打量了一眼何文惠,沉吟了片刻,對著廚房招呼道:

“洪昌,找你的!”

葉晨抽空從廚房裡探出了腦袋,發現是何文惠,心裡不禁膩歪了一下,這家人習慣了臨時抱佛腳,臨出事上香,她今天登門拜訪,絕對是沒憋什麼好屁。而且大家彼此之間也不算是太親近,誰會趕著彆人家飯口去堵門的,這不是腦子瓦特了嗎?葉晨臉上的笑模樣頓時收斂了起來,連最基本的寒暄都懶得去做,直接我行我素的接著做飯了。

楊麥香自然是看出了葉晨對這個女人的不感冒,多年的默契可不是說說的,所以她連茶水都懶得泡,直接跳過了剛燒好開水的暖瓶,拿過了另外一個半瓶子亂逛的,裡麵晃了晃還有些隔夜的涼白開,讓她給控出來,端給何文惠了,還真是典型的夫唱婦隨。

何文惠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瞧不出葉晨兩口子對她的不待見?換了平時遇到這種情況,她早就直接走人了,絕對不會這麼討人嫌,可是現在她能夠想得到的人裡,隻有葉晨有這個能力去幫助她度過難關,所以一點點小小的為難和不待見,她就權當是沒看到了。

何文惠不是沒有想過去找李建斌幫忙,可是當初自己跟李建斌說的話太過決絕,她拉不下臉還是其一,真要是因為這種事情去求他幫忙,隻會讓李建斌的母親產生更加不好的想法,沒準會弄巧成拙。

何文惠坐在客廳的沙發胡思亂想的工夫,楊麥香鑽進了廚房,在葉晨身邊小聲問道:

“洪昌哥,這女的誰啊?”

葉晨輕輕頂了一下楊麥香的額頭,柔聲說道:

“你不用管她是誰,呆會兒見我眼色行事就好,就當是你我之間的一次默契大挑戰。”

隨著飯菜被端上了餐桌,葉晨對著何文惠說道:

“不知道今天有客人要來,我們就做了兩個人的飯菜,我就不讓你了,你在客廳等會兒,有什麼事情等我吃完飯,我們再談!”

何文惠感覺一陣愕然,這個男人這些年對待自己的風格還真是沒怎麼改變,依舊是那麼不客氣。即便是這兩年自己因為參加工作的緣故,平時顧不上打扮,可也算是風韻猶存,彆的男人在跟自己相處的時候,都會儘量展現自己紳士的一麵。唯獨葉晨這個奇葩,對待自己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真是絕了!

葉晨可不管何文惠複雜的心理活動,跟楊麥香如同往常一樣,有說有笑的共進晚餐,無視了客廳還坐著的那個人,讓何文惠陷入到一種極其尷尬的氛圍內,頗有些坐立不安。

吃完晚飯,葉晨這才坐在了客廳,楊麥香在給葉晨泡上一壺花茶後,收拾碗快,拿去廚房清洗去了。何文惠聞著滿室飄香的花茶香氣,再一看自己麵前寡澹無味,甚至杯底還帶著淺淺水垢的涼白開,她真想說上一句,我可謝謝你啊,你們兩口子還真是天生一對,有你們這麼待客的嗎?這也太雙重標準了吧!

不過說到底,何文惠來到這裡也不是為了喝茶的,她是來求人辦事的,尤其老三何文濤涉及嚴重的刑事犯罪,更是在上頭下文,全國實行嚴打的時候,她務必把何文濤的命給保下來。

隻見葉晨吹了吹水杯上的浮沫,輕呷了一口花茶,然後對著何文惠問道:

“文惠,不知道你今天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嗎?你來的太突然了,我們兩口子也沒什麼準備,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你能夠海涵。”

何文惠也不廢話,直奔主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跟葉晨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她可沒有心思再繼續跟葉晨在這裡瞎客套,高俊玲那邊正滿世界的找尋何文濤的蹤跡呢,自己這邊結束,少不得要過去幫忙。在何文惠講述的過程裡,葉晨插了幾句嘴,適時的詢問了幾個細節。

何文惠描述完整個過程,葉晨沉吟了片刻,然後輕笑著對何文惠問道:

“那你過來找我是什麼意思?要知道我隻是一個還在讀書大學生,可沒有那麼複雜的人脈,能將何文濤給撈出來。”

何文惠苦笑了一聲,組織了一下語言,對著葉晨說道:

“洪昌大哥,我知道您是去年熱播的電視劇《便衣警察》的編劇,您好歹也跟咱們當地公安係統的同誌有一份香火情,能夠說得上話。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的奢求,畢竟文濤犯的是殺人重罪,我隻求能保下他的一條命就已經知足了,我求求您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伸手拉這個孩子一把,我跪下給您磕頭了!”

說罷何文惠在葉晨麵前雙膝一軟就要跪下來,葉晨哪怕明知道這個女人在自己麵前演,可是他卻不得不將何文惠給攔住。同時葉晨看見何文惠哪怕是到了這種時候,依然在跟他玩心眼兒,真是從心底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深惡痛絕。

首先從稱謂上就能夠看的出來,何文惠從骨子裡是看不起自己的,相識這麼多年,哪怕是剛才她找上門來,跟楊麥香打聽的時候,嘴裡稱呼的一直都是劉師傅,在她的眼裡,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名不副實的二食堂的廚子而已,隻是因為要求人辦事,她才無奈的叫了一聲洪昌大哥,簡直是把臨時抱佛腳這句俗語發揮到了極致。

其次,何文惠把彆人利用人情幫她辦事,看成是一件應當應分的事情,這讓葉晨真的懷疑她們一家人的臉皮厚度,她怎麼就能這麼大言不慚的張開那張破嘴的?居然還試圖利用跪下來道德綁架自己,跟我跑這裡玩惡心人這一套,你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論起惡心人來,我才是祖師爺級彆的。

葉晨將何文惠攙扶起來後,耐人尋味的笑了笑。你這是在跟我表演茶藝啊,恰巧這方麵我也是頗有一番心得,就是不知道咱們倆的水平誰高誰低,你表演完了,接下來就該我出場了,咱們可以打一場友誼賽,來一場茶藝大比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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