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慶喜歡何文遠在胡同裡早就不是什麼秘密,自打上學那會兒,二慶就喜歡上了何文遠這個小姐姐了,因為她人長的好看還吹的一手好長笛。當初因為何文惠拒絕跟二慶相親,二慶媽直接把何文遠跟何文濤給攆回了家,不許他們再來家裡看電視,二慶甚至不惜為了何文遠跟母親發生爭吵。
知子莫若母,二慶一撅屁股,二慶媽就知道自家小兔崽子要拉幾個糞蛋兒,看著二慶一通捯飭自己,二慶媽忍不住開口問道:
“站住,哪兒去啊?你彆眼睛長出長鉤子啊,你媽我可是過來人,什麼事兒我看不明白,我可告訴你了,這瘸子,瞎子你都能找,就是何文遠不行!”
二慶一聽當時就不樂意了,自己跟何文遠還有約呢,為此他特意把哥哥嫂子還有老爸老媽平時給的零花錢都揣進了兜,為的就是看完電影跟何文遠壓個馬路,或者是擼個串兒喝個啤酒啥的用得著。結果這檔口老媽跳了出來,二慶不由得大聲問道:
“為什麼啊?我憑什麼不能跟何文遠在一起?”
二慶媽一掐腰,冷笑著看了眼何家的方向,然後說道:
“為什麼?你說誰家願意用那破碗哪?”
此時的二慶正值青春叛逆,凡事兒都喜歡跟家裡人頂著來,隻見他負氣的開口說道:
“我還就願意用這破碗,喇(la)嘴我認,怎麼著吧!”
二慶媽不由得氣結,對著家裡的小兔崽子訓道:
“你看的上人家,人家還不拿眼睛夾你哪,你就長長誌氣吧,她何文遠是什麼東西?她就是一破斜……”
還沒等二慶媽把話說完,就見二慶接過了話茬,非常氣人的說道:
“破斜怎麼了?破斜我也要,腳長在我自己身上,斜舒不舒服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樂意,你們誰也管不著!”
“你個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找揍!”二慶媽被氣的操起了擀麵杖就要去削二慶,誰知被二慶給一把抱住,跟條泥鰍似的從她身邊鑽了出去。
二慶媽看著小兒子離去的背影,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更多的是擔憂,二慶把看出了老伴兒的情緒不佳,開口勸道:
“孩子都已經大了,到了該相親的年紀了,他們的事情自己心裡有數,你就彆跟在後麵瞎操心了!”
二慶媽被氣的用力的一拍桌子,大聲訓斥道:
“他有個屁的數兒?何文遠那是什麼人?擱在過去講話,那就是個喪門星!一群大小夥子跟她一起玩兒,都被她給送進去了,到現在還沒出去呢,這種破斜也是你兒子那傻老帽兒能照量的?!她擺弄二慶簡直不要太容易!”
二慶爸懼內的名聲,這條胡同裡的老住戶就沒有不知道的,被自家老娘們兒一通訓斥,他小聲滴咕著:
“有火你也彆衝著我來啊,又不是我讓他去追何文遠的。”
二慶出來的時候,何文遠早就等在了胡同口,隻見她身穿一條花連衣裙,白色的襪子,黑色板兒鞋,看的二慶心裡刺撓的,隻見何文遠笑了笑,對著二慶問道:
“二慶,電影幾點的啊?”
“七點半的,還有大半個小時呢,咱們來得及!”二慶有些興奮的答道。
二慶跟何文遠來到了電影院,隨著檢票的人群找到自己的座位,等到所有的觀眾坐好,燈光熄滅,電影正式開演,然而電影剛一開始,就能聽見整個影院的人驚呼,隨之而來的是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電影院的空氣仿佛都不夠用了。
因為電影的剛開始,是一段長達兩分半的固定鏡頭,拍攝的是一群集體木玉的少女,雖然霧氣朦朧,可是還是能看到一些容易404的東西,這時代的少男少女哪見過這麼驚世駭俗的場景?
《瘋狂的代價》是國內首部尺度超大的犯罪片,堪稱是國產版《素媛》,不僅大膽挑戰了當時的審查標準,還揭示了人性的陰暗,貌似娛樂片的情節裡負載著沉重而深刻的主題,這樣的電影放到現在,絕對是逃不開河蟹的結局。
何文遠明顯能夠感受到身邊的二慶呼吸變得急促,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二慶,隻見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大屏幕,哈喇子都快要流出來了。二慶感覺到何文遠看過來的目光,仿佛渾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臉上,頓時覺得臉上燒的慌,幸虧影院裡燈光關了,要不然何文遠直接就能看到他賽關公的臉色。
何文遠跟二慶從影院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二慶憋紅了臉,對著何文遠說道:
“文遠,我也沒想到電影會播放這樣的東西,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其實二慶早就從身邊朋友的隻言片語裡,知道這部電影講的是什麼,他之所以約何文遠出來,也是存了試探的心思,不過當著人家姑娘的麵,肯定是不能這麼說,要有所遮掩,要不然會被人家給當成流氓的。
何文遠撇了眼二慶,其實電影裡的場景對於她來說,早就已經是見慣不慣了。隻不過剛才看到電影裡的罪犯孫大成的時候,讓她不由想到了當初的大黃毛,而且她也沒有蘭蘭那麼幸運,至少她還有個好姐姐青青幫她出了一口惡氣,不過還好自己的弟弟文濤也不差,弄死了當初糟踐自己的王八蛋。
但是這並不代表何文遠不介意,二慶的那點花花腸子,何文遠簡直是再清楚不過。男人好色這可以原諒,但是你故意揭開我的瘡疤,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更何況你媽整天背地裡跟鄰居說些有的沒的,跟我玩指桑罵槐的那一套,我要是不給你們一點教訓,那我也就不叫何文遠了。
何文遠主動上前,伸出手臂來,挎住了二慶的胳膊,然後說道:
“二慶,我有點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再回去吧。”
二慶感受著何文遠手臂傳來的溫度,甚至能夠聞到何文遠身上傳來的清香,這一刻他徹底迷醉了,忙不迭的應道:
“好啊好啊,前麵那條街新開了一家羊肉串兒,我請你擼串兒去!”
“你有錢嗎?你又沒上班,要不還是我請你吧?”何文遠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二慶。
二慶漲紅了臉,從兜裡掏出了一遝大團結,然後說道:
“我雖然沒上班,可是我哥和我嫂子給我的零花錢可不少,我都沒亂花,攢了起來,請你喝酒吃串兒足夠了!”
何文遠撇了撇嘴,不屑之意被她很好的隱藏了起來,對著二慶說道:
“那還等什麼?我們走吧?”
“走著!”二慶興高采烈的答應了一聲。
沒過多一會兒,二慶跟何文遠來到了一家名叫紅太陽羊肉串的店,剛一進屋,二慶就嚷嚷道:
“老板,給我來二十串羊肉串,再來幾瓶啤酒!”
“等會兒,啤酒那玩意兒有啥喝的?跟水差不多。老板,你這兒有散白嗎?給我來杯散白,二慶你願意喝啤酒就自己喝吧!”何文遠有些不屑的看了眼二慶,然後說道。
男人在公眾場合裡,最忌諱的就是被女人看不起,二慶覺得自己被何文遠小瞧了,於是便對著老板說道:
“老板,也給我來杯散簍子,沒道理文遠你能喝,我就不能喝!”
正在忙碌著的老板,看了眼何文遠跟二慶,然後說道:
“兄弟,我這泡的可是藥酒,後勁兒大,我怕你們年輕人受不了啊,要不我給你們來瓶洋河大曲算了。”
何文遠將問詢的目光看向了二慶,意思是他做主,二慶頓時覺得自己掌控了一切,這種感覺讓他格外的膨脹,隻見他對老板說道:
“讓你來就來,我們又不是不給錢。”
何文遠笑了笑,然後對著老板說道:
“老板,我這弟弟有點虛,你再給他來倆羊腰子,讓他好好補補!”
“得嘞,您二位稍等!”老板笑著應道。
二慶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小聲都囔道:
“你才虛呢,我身體不知道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