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解釋他跟楊麥香之間的事情,而是對著賈曉江說道:
“如果剛才我沒看錯,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當初你小學時作妖,把人家牛棚給點著了,好像是嫁禍給一個叫做何文達的同學來著吧?”
賈曉江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當初因為那件事情,老賈抽他的時候,皮帶都打折了兩根,這一直是賈曉江心裡的一道舊傷,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敢闖禍。隻見他對著葉晨問道:
“姨夫,好端端的你提這件事情乾嘛?”
這時車子已經開到了以前二食堂的舊址,現在的鴻運海鮮酒樓,葉晨把車子停好,然後對著賈曉江說道:
“我提起這件事情,就是為了給你提個醒,剛才你跟李建萍說話的時候,那個叫做何文達的就在校門口那裡偷偷摸摸的張望,這家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何文達他二姐,就因為彆人背地裡議論了她幾句,就把人家給踢成了太監,至於他三哥,更是因為有人欺負他二姐,直接用刀把人給捅死了。你小學時候把他欺負的那麼慘,小心他在李建萍那裡使壞,這種事情他絕對做的出來,你要是不信我,就去問問你小姨,她也知道這些事情。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自己看著辦吧!”
葉晨的話讓賈曉江陷入了沉默,那件事後父親給他換了一所學校讀書,然而沒想到上高中的時候,他跟何文達又碰到了,而且還分到了一個班。回想起何文達看向自己的目光,再一想起葉晨剛才的話,賈曉江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對著葉晨說道:
“姨夫,我肯定會保護好李建萍,不會讓何文達傷害到她!”
葉晨笑了笑,然後拍了拍賈曉江的肩膀,開口說道:
“多留個心眼兒就行,走了,上樓去吃飯!”
葉晨之所以會屢次三番的針對何文達,因為這小子在原世界裡,是一個隱藏的最深的斯文敗類,名副其實的白眼兒狼。
當初劉洪昌在原世界裡,可以說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何文達給供到了大學畢業,對於他的要求,從來都是用儘全力的去滿足,哪怕他的要求再不合理。
可是反觀何文達是怎麼做的?嫌棄他姐夫和六子在街上賣鞋油,當著女朋友的麵讓他難堪了;衣錦還鄉的時候,家裡的所有人都帶了禮物,唯獨沒有劉洪昌的,因為在他骨子裡,覺得那是劉洪昌應該應份的,對於這種雜碎,葉晨自然是不希望他過的太舒服了……
何文達剛才躲在校門口,把賈曉江和李建萍在那裡交談的一幕,看得是清清楚楚,雖然沒有聽清他們說的是什麼,可是看到李建萍笑得花枝亂顫的,讓何文達看向賈曉江的眼神裡,充滿著嫉妒與憤恨。
小學時的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他一直背著一個大過處分到小學畢業,如果不是大姐後來托關係找人送禮,讓學校撤銷了那個處分,恐怕他的處分會隨著學籍直接送到初中這裡來,那他可就出了大名了。
而這一切,全都拜賈曉江所賜,他記在了心裡,背地裡他沒少跟人編排賈曉江,可是因為賈曉江學習成績優異,再加上還是班級裡的體育尖子,每到打籃球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女生給他加油鼓勁,所以他的小伎倆一直都是無用功。
現在看到賈曉江看上了文學社的社長,這讓何文達心裡有了主意,既然你讓我不舒服,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不就是追女生嘛,你學習成績好,可是我也查不到哪兒去,雖說體育方麵不如你,可是我能說會道,到時候誰輸誰贏那還不一定呢!
這天吃過了晚飯,何文惠收拾著碗快,正要端去廚房,就見何文達在那裡吭哧了半天,明顯是有什麼事情,何文惠忍不住開口問道:
“文達,不去學習在那裡磨蹭什麼呢?”
何文達仿佛是經曆了一番思想鬥爭,終於鼓起了勇氣,對著何文惠說道:
“大姐,你能不能給我買一輛自行車?班級裡的同學都有,他們張羅著要騎著自行車去春遊,因為我沒自行車,都不帶我!”
何文達知道自家大姐聰明,而且眼睛裡不揉沙子,真要是說自己看上了一個女孩兒,肯定不會有好話等著自己,於是便靈機一動扯了個謊。
何文惠最近正鬨心呢,服裝廠賣給了私人,她也不可避免的失業了。這些年她除了在服裝廠裡上班,根本就沒有什麼一技之長,所以在丟了工作後,無奈之下,隻得找了份清潔工的工作,而且還不是環衛局的正式編製,隻是個臨時工。
結果好死不死的,遇到了當初三嬸兒給她介紹的那個姓周的對象,他正巧也在環衛局上班,而且就像他自己說的,還是個坐辦公室的。這就尷尬了,當初二人相親的時候,何文惠一副文學女青年的做派,把人家給婉拒了,現在卻被人看到了自己最卑微的一麵。
何文惠這邊正心煩著呢,結果回到家裡,何文達又給她來這出,這讓何文惠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哂笑了一聲然後問道:
“何文達,你今年多大了?你去學校是為了去和同學春遊的嘛?你的主要任務是學習。現在雖說買自行車方便了,不像前幾年還要票供應,可是你也得看看咱們是什麼家庭吧?
我路過商場的時候,聽人家說了,一台你們騎的那種自行車,要八百多,我賺的那點錢,咱們全家不吃不喝三個月才能買一輛。整天隻想著這些汙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你也彆學了,趕緊找個地方上班去算了,到時候想買你自己賺錢買,我絕對不會攔著你的!”
何文惠的一通搶白,讓何文達的臉色很難看,這時候於秋花在一旁對著何文達說道:
“文達啊,你大姐說的沒錯,你考上大學的時候,光是學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這些全得靠你大姐辛辛苦苦的上班攢出來,跟你大姐道個歉,然後趕緊看書去!”
何文惠的難處,於秋花看在眼裡,服裝廠倒閉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畢竟她也在服裝廠當了那麼多年的臨時工了,前陣子高俊玲下崗的時候,來她這裡串門兒的時候,還特意說起過這件事情。
“對不起大姐,是我不懂事了,我看書去了。”何文達聲音低沉的朝著何文惠鞠了個躬,然後去書桌旁寫作業去了。
何文惠撇了眼何文達,沒再多說什麼,從牆上摘下了圍裙戴上,然後端著碗快朝著廚房走去,這時於秋花也站起身來,扶著牆朝著廚房的方向跟了過去。何文惠看到於秋花,開口說道:
“媽,你怎麼跟過來了?”
於秋花摸索著抓過了何文惠的手,然後說道:
“文惠啊,文達年紀還小,不懂事,你彆跟他一樣。媽知道你一直在為這個家操持著,眼瞅著快四十了,都沒說找個對象,這個家苦了你了,媽沒事的時候,納了不少的鞋墊兒,明天我就去街上,把鞋墊賣了,幫你填補家用!”
何文惠有些無奈的看向了於秋花,然後說道:
“媽,你眼睛看不見,真要是上了街,讓鄰居看到了,不得指著我的後脊梁骨罵我不孝啊,錢的事情交給我,你就甭操心了!”
“何文濤家是住在這裡嗎?何文濤家是住在這裡嗎?”
何文惠跟於秋花說著話的工夫,外麵突然傳來了問路聲,何文惠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來到門外,發現居委會帶著紅箍的大媽,領著兩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在外麵,何文惠有些疑惑的走了過去,開口問道:
“這裡是何文濤家,你們這是有什麼事嗎?”
居委會大媽這時將目光看向了那兩個穿製服的警察,就見其中一個開口說道:
“我們是寧州市第一監獄的,你是何文濤的家屬吧?我們過來是為了通知你,何文濤在監獄服刑期間,尋釁滋事,用磨尖了的牙刷去捅彆的犯人,犯人反抗的時候,不慎把他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