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山的笑容裡帶著一絲嘲諷,開口說道:
“戴老板就要來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查什麼漢奸呢?”
馬奎心說正因為戴老板要來了,我才要查的,要不然我就是天津站最大的冤種了,情報外泄的鍋就得讓我來背,一旦被扣上辦事不利的罪責,我拿什麼去跟你競爭副站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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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之後,餘則成開著車繞著接頭的懸濟藥店轉了幾圈,在門口看到掛出了“收虎骨”的牌子後,餘則成意識到這是秋老板給自己發出了安全的信號,他這才把自己的車停到了遠處。
秋老板代表社會部的領導對餘則成進行了嘉獎和表揚,因為他上次提供的情報,讓我黨在軍調期間,占據了輿論優勢,談判起來更有底氣。
二人正事聊完,寒暄了幾句後,秋掌櫃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餘則成有些擔憂的問道:
“你這是不舒服啊?”
秋掌櫃喝了口水往下壓了壓,然後說道:
“已經有好幾天了,可能是著涼了。”
“去醫院看看吧,我在陸軍醫院有熟人!”餘則成說道。
“好!”
戴春風和他手下的機要秘書龔仙舫抵達天津站,天津站的一眾大員守在會議室裡,見到了他們的老大,而且他們的站位是按照職階高低來的,站在門口方向的,是站長葉晨,少將軍銜,在他左手邊的是情報處處長陸橋山,再然後是馬奎,接著才是餘則成。
戴春風一進會議室,看到葉晨後,跟他握了握手,然後說道:
“辛苦了!”
“局長辛苦!”
戴笠對於陸橋山和馬奎,隻是點了點頭,簡單的握了握手,直到走到餘則成跟前,才停下了腳步,笑著說道:
“青浦班的都是勇士,但是,你是功臣呐!”
餘則成的心裡雖然是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但是表麵上還是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態,對著戴春風說道:
“感謝局長栽培,學生爭取再立新功!”
其實戴春風之所以會說餘則成是功臣,完全不是因為什麼狗屁的李海豐,而是當時通過餘則成牽線搭橋,幫他的美人追回了被扣下的個人財產。
雖說後來自己做的有些不大地道,直接放棄了餘則成這家夥的死活,不過他命大能活下來,這也是他的本事,戴春風不吝誇讚他幾句,左右好話又不值錢。
然而這一幕看在陸橋山和馬奎的眼裡,又是另一回事了,在他們看來,戴老板這是對餘則成這個小少校另眼相看。
至於葉晨,也隻是微微彎起了嘴角,因為他知道戴老板處理完這邊的事物,坐飛機離開天津,基本就可以宣告他的生命結束了,見證一個曆史人物的消亡也是一件蠻有趣的事情。
會議室裡,戴老板坐在主位上,其餘天津站的一眾大員,分列坐在兩旁,這時就見戴老板說道:
“我這趟天津一行,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整治利用肅奸,而為了自己撈取好處的行為;二是處理九十四軍的副軍長楊文泉納妾的事。”
戴春風這個人在公開場合一向言簡意賅,而且是話越少事情越嚴重,連梅樂思也對戴笠的陰冷心有餘季:
“看到他臉上掛著狡詐的微笑,假如你在這之前認為他是一個殘酷的人,他此刻就顯得更加陰險。”
簡單的交代完自己此行的目的,戴老板就開始對天津站的各位大員單獨會見了。葉晨欻了個間隙,把餘則成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兩人在沙發上落座之後,葉晨搓了搓手,對著餘則成問道:
“則成啊,下麵戴局長要對下麵的人個彆會見,你知道怎麼說嗎?”
餘則成看著葉晨略顯緊張的表情,微微點頭,然後說道:
“站長,我知道!”
餘則成在軍統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他自然是清楚葉晨在擔心什麼,自己是他斂財的小能手,他在擔心自己會把穆連成跟晚秋的事情說漏了嘴,這在餘則成看來,完全是多餘,自己在他這兒幫他辦事,這說明自己對他有利用價值,真要是把自己的大腿整下課了,再空降一個,還不一定怎麼回事呢。
葉晨伸出了食指和無名指,接著說道:
“有兩件事兒……”
這時餘則成卻直接打斷了葉晨,然後說道:
“一是穆連成的事兒,二是晚秋的事。您放心站長,效忠黨國,首先要效忠長官!”
餘則成的話說的有些隱晦,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正所謂現官不如現管,而且他很清楚自己在戴老板那裡,不過就是個夜壺的作用,有用的時候從床底下拎出來,沒用的時候隨時都可以消失。
而在葉晨這裡就不一樣了,自己的價值在葉晨這裡可以得到最大的體現,而且葉晨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他雖然斂財,但是卻不會隻知道自己吃的腦滿腸肥,這個人懂得分利,自己同樣也能撈到實惠。所以孰輕孰重餘則成心裡清楚的很。
葉晨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起來,對著餘則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說得好!”
餘則成知道怎麼做會對自己利益最大化,隻見他小聲對葉晨保證道:
“老師您放心,戴局長如果問起對您不利的事情,我會把話說圓,我知道該怎麼說才對您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