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表麵文章,反麵是密寫文件,用火烤過就可以出現!”特務恭恭敬敬的答道。
葉晨自然是知道這些貓膩,想當初,他在人世間的世界裡,就曾經用隱形墨水坑過周蓉一次,道理都是一樣的。隻見信箋的背麵,露出了經過特務處理的新的內容:
“峨眉峰,“佛龕”已落網,與秋交換計劃不變,祝平安!”
葉晨把陸橋山和餘則成叫到了辦公室,把在馬奎辦公室裡搜到的信箋遞給了他們。陸橋山親自上手,用酒精爐小心翼翼的烤過信箋,看到上麵的字樣,頓時大驚失色。這時就見餘則成解釋道:
“這是約翰牛生產的藥水兒,顯影以後五分鐘左右,字跡就會消失,想要再看的話,還得用火烤。”
陸橋山微皺著眉頭,做著情報分析:
“這封信是寫給峨眉峰的,與秋交換計劃不變,這就說明,秋不是峨眉峰,那…那這峨眉峰就隻能是馬奎了!”
餘則成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口中輕聲呢喃道:
“教員去重慶之前,峨眉峰這個呼叫代號異常頻繁,特彆特彆的活躍,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我們在重慶查了三十多個人,誰能想到人在天津呢!”
葉晨表現的一臉哀傷,對著二人沉聲說道:
“付出的代價實在是過於慘重了,居然把我的“佛龕”都搭進去了!”
陸橋山見葉晨情緒有些低落,趕忙勸慰道:
“站長,能因此挖出紅黨的地情“峨眉峰”,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陸橋山此時還不忘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因為他自認為,自己在馬奎這件事情上居功至偉,副站長的職務已經在向他招手了。此時自己這個預備役二把手,不趕緊跟一把手搞好關係,更待何時啊!
就在這時,去搜查馬奎家的特務回來了,帶回了搜查出的敏感物事,送到了葉晨的辦公室,是一份裝著絕密文件的文件夾,還有一副畫。陸橋山接過文件夾,輕笑著說道:
“私自拿回家絕密文件。”
陸橋山在餘則成的幫忙下,打開了畫卷,上麵畫著一座山,上首還題著一句詩,“雪山千古冷,獨照峨眉峰”。葉晨玩味的笑了笑,然後調侃道:
“峨眉峰,還特麼獨照,頗具浪漫主義氣質啊,走吧,咱們去審訊室,會一會這個峨眉峰!”
天津站的幾位大員齊聚狹小的,空間逼仄昏暗的審訊室,隻不過葉晨和餘則成,陸橋山坐在審判席,而馬奎變成了階下囚,葉晨沉聲開口道:
“馬奎,我沒工夫陪你玩,你是行動隊外勤出身,合作所的刑具你是最清楚的,了如指掌,說說吧,往紅黨代表駐地安排的人是怎麼泄密的?”
馬奎深知現在自己隻剩下咬死葉晨這一條道,彆無他法,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說道:
“是穆連成,他跟鄧銘是同學。”
“穆連成這個漢奸是怎麼知道的?”
馬奎看著葉晨,他從沒有一刻像此時一般這麼恨一個人,麵前的這個家夥絕對是頭老狐狸,自己現在稱為階下囚,都是因為他的步步緊逼,要不然自己何至於如此狼狽?馬奎目光陰狠的看著葉晨,然後說道:
“自然是有人向他泄露的。”
“誰?”
馬奎深吸了一口氣,對麵的三個人,能夠坐在這裡,就代表沒有一個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馬奎索性一條道走到黑,隻見他說道:
“我不想在這兒說,我要向總部督查室直接報告!”
葉晨拿過了桌上的煙,給自己點著了一根,深吸了一口,吐出了幾個煙圈兒,然後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你不就想說是我泄密的嗎?”
“那份名單我隻給了你一個人,怎麼可能他們第二天就知道了?”馬奎態度強硬的跟葉晨對峙著。
葉晨看著眼前的馬奎,玩味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所以你就秘密調查我,包括我的辦公室,包括我上了鎖的抽屜。在我的抽屜裡,你看到了你最想看的東西,是嗎?你看到了“佛龕”的電文,隨後“佛龕”就在延安被捕,你的效率很高啊,“峨眉峰”!”
馬奎此時哪還不知道,餘則成這個家夥肯定是把自己給賣了,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馬奎恨不得撕碎了他,現在要是給自己最恨的人排個名,第一就是葉晨這個老狐狸,第二就是餘則成,就是陸橋山跟這兩位一比,都得靠邊站了。
隻是自己私密調查上級,了不起也就是觸犯了軍統家規,有自己背後的長官毛齊五給自己撐腰,怎麼也能渡過去,自己怎麼就成了紅黨的特情“峨眉峰”了?真要是讓他們把這個屎盆子扣在自己的頭上,自己就必死無疑了。馬奎有些迷茫的望著三人,然後說道:
“什麼意思?你說我是“峨眉峰”?”
“還演,跟我這兒展示你的舞台天賦呢?”葉晨故作不屑的冷哼道。
馬奎此時都要瘋了,看著餘則成和陸橋山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看著熱鬨,他這才意識到,這群人恐怕哪個都巴不得自己死,馬奎心有不甘的對著葉晨問道:
“不是,站長,你怎麼能認為我是紅黨地情“峨眉峰”呢?”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理由,來啊,給他看看!”葉晨對著手下的特務吩咐道。
隨即,左藍托馬奎傳給秋掌櫃的那封信,被遞到了馬奎的手中,小特務還貼心的將密寫文件的內容,在火上烤過,讓馬奎看了個仔細,馬奎勃然色變。
正在這時,機要室的一名報務員拿著個文件夾來到了審訊室,對著餘則成說道:
“餘主任,這是我們剛截獲的電文!”
餘則成接過電文看了一眼,長歎了口氣,然後遞給了葉晨,葉晨看後,又遞給了旁邊的陸橋山,陸橋山看完得意的笑了,幸災樂禍的對馬奎說道:
“馬奎,剛截獲的紅黨電文,想聽嗎?這可是你最後一次聽到同誌們親切的聲音了。“鯉魚:峨眉峰已被捕,請求指示。鵝卵石”
“艸艸艸!”馬奎在心裡怒罵,頭上的汗都下來了,這特麼是恨自己不死啊,是誰?到底是誰?馬奎慌忙對葉晨說道:
“這是個陰謀!站長,鵝卵石的密碼早就破譯了,他們已經兩個多月沒有使用了,現在突然啟用,一定彆有居心,站長!”
葉晨神態放鬆的靠在椅子上,然後說道:
“什麼居心?我們和紅黨勾結,合夥陷害你是嗎?馬奎,你這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啊。你也是在軍統多年的老外勤了,對於這個審訊室的刑具太熟悉了,我就不用這裡的玩意兒招待你了,忒俗。
當初梅樂斯當教官那會兒,老是跟我叨叨,說中米合作所的刑具怎麼怎麼好使,其實我是不屑一顧的,論起刑訊逼供,我們華夏人才是這行的老祖宗。我這個人比較傳統,既然選擇送你一程,總要給你換雙新鞋,我連夜派人給你做了一雙,希望你不要穿新鞋走老路,來人啊,把我給馬隊長做的鞋拿進來!”
陸橋山是溜須拍馬的大行家,見此情形,連忙舔的飛起,對著葉晨說道:
“站長,還是你宅心仁厚啊,臨了臨了還惦記著同事情誼,馬奎,還不謝謝站長?”
正在這時,外麵的小特務應聲從外麵走進來,手裡還拎著一雙烏漆麻黑的鐵鞋,看的出來,鞋子挺沉的,因為特務拎著的時候是用雙手的,一手一隻。這時就見葉晨說道:
“這些人也真是的,做都做出來了,怎麼就不知道給這雙鞋上上顏色呢?太不像話了!馬隊長啊,彆急,我這就讓人給你上個色,一會兒就好,肯定不會耽誤你穿就是了。”
這時候不止是馬奎,就連餘則成和陸橋山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葉晨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這時就見葉晨對著小特務吩咐道:
“把鞋扔進炭火裡給我燒紅了,一定要夠紅,這才對得起馬隊長的身份!”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就連馬奎都抖若篩糠,尼瑪,這玩意兒是給人穿的?你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