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剛來就開始挖坑(1 / 2)

南昌行營調查科是早期國黨特務係統的三大派彆之一,另兩個派彆分彆是CC係把持的中統調查科和戴春風任處長的複興社特務處。南昌,上世紀二十年代末到三十年代中期是個很重要的地方,其原因不言而喻,出於與我黨作戰的需要,南昌成為了國黨的軍事要塞。

一九三四年軍統兼並南昌行營調查科,戴春風兼任科長。陸橋山作為那個時候的老人,因為老籍貫的緣故,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被打上了鄭耀全的標簽。

而李涯是一九三七年才參加的上海青浦特訓班,論起軍統的資曆,他陸橋山麵前,還就是個弟弟,陸橋山天津站是除了葉晨以外,資曆最老的存,所以他自然要叫陸橋山一聲大師兄了。

李涯把姿態放的很低,陸橋山自然也不能表現的太不友好,軍統講究個花花轎子人抬人,彼此之間都虛的很,隻見陸橋山連忙說道:

“哪裡哪裡,那也比不上你老弟“佛龕”威名遠揚啊!”

陸橋山的話裡綿裡藏針,明著好像是誇李涯,實際上卻是揭李涯的瘡疤,用心極其險惡,李涯臉上的笑意收斂,雖說不開心,但是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來之前,就已經調查過陸橋山的個人背景,知道他是鄭耀全的老鄉,是有靠山的那種人。初來乍到,對於這種人,李涯能不得罪,選擇的還是不得罪。

隻見李涯對著陸橋山歎了口氣,然後搖著頭說道:

“徒有虛名,慚愧啊。對了,我和餘主任是同學,隻是不同班而已,他是電訊班的,我是行動班的,他還好吧?”

李涯回到天津站,對於自己的職業前途自然是有野望的,他看來,陸橋山明顯不是好的突破口,那麼自己曾經的同窗餘則成,疑就是自己最好的踏腳石了,畢竟他的底子不大乾淨,跟左藍曾經有過那麼一段感情,正好適合自己借題發揮。

陸橋山見李涯瞬間就話鋒一轉的認了慫,自然是不好當著葉晨的話繼續過分言語挑釁,隨口答道:

“還好,他天津站駐地恭候你呢。”

回到天津站後,李涯跟著葉晨進了他的辦公室,他自忖跟葉晨是老熟人,所以表現的極其隨便,直接葉晨辦公室對麵,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葉晨雖然麵上沒有露出不悅來,可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喜的。

李涯深知自己剛一回來就能空降到行動隊隊長的寶座,跟前行動隊隊長馬奎叛變有脫不開的乾係,就隨口對葉晨說道:

“站長,我能不能看看左藍的照片啊?我想確認一下,她是不是我見過的那個人?”

葉晨聞言從自己辦公室的抽屜內,取出當初餘則成歡迎會現場拍下的左藍照片,推到了李涯跟前,李涯看後說道:

“就是她,重慶中央公校的老師,跟餘則成好過,後來又去了延安。”

葉晨雙手交叉著放桌麵上,然後澹然說道:

“這件事情我知道,餘則成也主動承認過,對了,他們倆為什麼分開的?”

李涯輕搖了搖頭,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去延安的時候,比左藍要早。前天我查過總部的記錄,她去延安的是不,餘則成當時南京執行秘密任務。”

“刺殺李海豐?”

“對!”

葉晨感受得到李涯對於餘則成表現出的敵意,這才剛到天津站,連腳都沒有站穩,就開始琢磨著對餘則成下手,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奔著副站長的寶座使勁的,他要給自己積累足夠的成績,而餘則成疑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葉晨從來就不會小看這些軍統特務的直覺,作為一個參加工作七八年的外勤,還能活下來的,就足以證明他們的本事了,當初跟李涯同是青浦訓練班行動班的於秀凝就相當的老謀深算,李涯與之相比不遑多讓,也是一樣的陰險狡詐。

然而屬下著急更進一步,葉晨作為領導如果出麵阻攔,難保不會讓他有什麼想法。這個孫子從延安回來,第一時間去的重慶,葉晨相信毛齊五那個老王八蛋早就對他有過盤問和交代,所以哪怕是為的不讓毛齊五抓到自己把柄,自己也不能直接出麵阻攔。

葉晨沉吟了一下,對著李涯開口問道:

“李涯,你分析一下,他們倆好的時候,那個女人知不知道餘則成的身份?”

葉晨的提問讓李涯明顯的愣了一下,因為葉晨作為一個老軍統,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常識性問題。聽他的語氣,對自己的這位老同學,頗有回護的味道,這其中必然有自己目前法知曉的貓膩,穩妥起見,李涯放緩了語態說道:

“應該不知道吧,畢竟外勤的身份都是保密的,都有對外的掩護身份,餘則成當時是一家軍工行的工程師。不過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站長你也知道,重慶那個地方漏的就跟個篩子似的,也許左藍從組織內部早就知道了,跟他好就是為了策反他?”

“策反不成,所以就分開了,擔心暴露地下黨組織,所以趁著餘則成去南京執行任務,及時撤離去了延安?這樣就說的過去了。”葉晨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輕聲說道。

李涯愈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彆看自己的這位老同學是個少校,貌似根萍,能讓葉晨這個天津站的站長出麵進行回護,看來自己的這位老同學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啊。李涯玩味的笑了笑,然後配合的點了點頭,對著葉晨回道:

“有這種可能,誒,站長,餘則成沒跟你說過這件事嗎?”

葉晨看到李涯言語上試探自己,心裡明白他對自己和餘則成之間的關係起了疑心,不過時隔幾年不見,剛回到老單位覆新,就對老領導玩這一套,看來外麵的幾年,這個李涯有些膨脹啊,覺得自己那邊立了大功了,所以行事肆忌憚?你還毛嫩的很!

葉晨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李涯,然後輕聲回道:

“跟我提起過這茬,不過沒有發現什麼疑點,我對他還是比較信任的。”

看到葉晨已經打開亮話,公然回護餘則成了,李涯不禁嗦了嗦牙花子,這特麼就難辦了,難道這個老同學自己還動不得了?

看著葉晨這個自己曾經的老師兼現的上司,李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葉晨貪財的名聲,軍統內部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能讓他跟餘則成這個地位懸殊的小少校這麼親近,很可能就是因為餘則成這個家夥投其所好了。

打量了一眼葉晨辦公室裡的陳設,李涯感覺自己已經摸到了答桉,他用手指輕輕敲打著麵前的辦公桌的桌麵,然後說道:

“我的站長啊,這信任可是要有限度的!”

李涯的話裡蘊含著警的味道,這異於明著敲打了,意訴自己,你貪財可以,但是要是因私廢公,即便你是我的老師加上司,我也絕不會眼睛裡揉沙子,裝作看不著。

葉晨瞟了眼李涯,這個家夥跟齊公子很像,都是那種死硬派,愚忠的堅持著自己的信仰,不管得不得罪人,不過他比齊公子要稚嫩的多。葉晨微微一笑,然後問道:

“看來你是有些想法了?說說看,你想怎麼辦?”

既然冒著得罪領導的風險,把話已經說開了,李涯沒有隱瞞自己內心的想法,直接開口說道:

“我覺得我們可以這個左藍和餘主任之間下點工夫,眼下輿論總是指責我們破壞和談,形式對我們非常不利,我們應該適時的進行反擊,主動出擊。延安那邊就是這麼做的,隻有把握主動權,才能贏得話語權。”

“哦?你想怎麼主動出擊啊,說來聽聽?”葉晨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李涯一想到自己延安的灰頭土臉,心裡就憋著一股火,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籌劃自己到了天津站應該做的事,他要給紅黨那些家夥一點顏色看看。李涯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

“辦法就著落這個左藍的身上,她是軍調代表,假如她從事地下破壞活動,被我們抓住了呢?到時候上麵一定會很高興,這是他們破壞軍調,製造摩擦的鐵證。”

不得不說,李涯這個家夥實是不簡單,能延安成為潛伏最深的密派,絕非是浪得虛名。李涯其實也並不知道餘則成和左藍的關係,但多年的特工經曆讓他養成了一種習慣,對周圍人和事保持懷疑,沒有僥幸,隻看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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