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不光是李涯在演,這群學生也是演員,隻不過他們是紅黨安排的,為的就是故意製造混亂,讓邊稚含可以在裡麵成功的營救錢思明教授,如今目的已經達成,他們自然沒工夫跟李涯在這兒耗著,直接離去。
李涯的臉上寫滿了得意,還在那裡假模假式的說道:
“對對對,你們去火車站就能見到錢教授了!”
等學生走了個乾淨,李涯得意的笑了笑,剛才的那輛卡車,已經駛向了碼頭了,在那裡早就已經停泊著去往寶島的船隻,剛才的那群學生注定是空歡喜一場。
等到人走光了,錢府陷入了平靜,過了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錢府的門口,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不是彆人,正是羅安屏,他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暗號,有節奏的叩著錢府的大門,沒過多一會兒,就見大門打開,邊稚含背著錢教授從裡麵走了出來,羅安屏幫忙,把錢教授架上了車……
一周後,李涯這天早上剛到站裡上班,就接到了葉晨的電話傳喚,讓他去一趟辦公室。電話裡,李涯能夠聽得出,葉晨的語氣有些陰沉,他也沒多想,經過秘書的通傳,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
李涯進到辦公室後,看到葉晨的臉色陰沉,背著手站在那裡。在看到李涯,葉晨沉聲問道:
“李涯,我問你,你那個叫劉閃的高級內線呢?”
李涯也一臉的疑惑,因為從那天的行動過後,就再沒人見過劉閃,這個人,他問過手下,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隻說那天他是最後走的,據說是在閣樓整理錢思明的個人物品。
李涯不知道葉晨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人,沉吟了片刻後,開口答道:
“這個人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葉晨回身看了眼李涯,然後對他問道:
“你找過他嗎?”
“找了,我找了一個晚上都沒找著。難道這個家夥跟請願團一塊兒去北平了?”李涯也一腦門的官司。
葉晨一副被氣樂的表情,對著李涯說道:
“我告訴你他在哪兒吧,在寶島砍甘蔗呢!”
李涯聽的是一臉懵,他怎麼會跑到寶島去了?那地方是誰想去就能去的嗎?李涯疑惑的問道:
“砍甘蔗?不是,站長您什麼意思啊?”
葉晨橫眉立目,怒火中燒的對著李涯吼道:
“你問我?我還想問問你呢?你運往寶島的那個箱子裡,裝的是什麼人?”
“錢思明啊!”李涯有些懵懂的回道。
葉晨哂笑了一聲,對著李涯陰陽怪氣的說道:
“把你的腦袋從腳後跟裡拿出來再用一次吧,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為什麼那個箱子裡爬出來的,是一個叫劉閃的,比你還愚蠢的家夥!”
李涯自從在延安暴露,輾轉回到天津站,葉晨對他的態度一向還算是和藹,從沒有說過什麼重話,哪怕他接連辦砸了好幾件事,可是葉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這是葉晨第一次恨不得指著他的鼻子痛罵,唾沫星子都濺到李涯的臉上了。
李涯一臉的難以置信,有些錯愕的對著葉晨問道:
“不是站長,這怎麼可能呢?”
葉晨輕嗬了一聲,然後對著李涯說道:
“南京那邊剛打來的電話,毛局親自打來的,說咱們天津站就是群酒囊飯袋,老頭子恨不得拿著拐杖敲他的腦袋瓜子了,你自己去跟毛局解釋吧!”
挨批自然是一級壓一級的,常凱申對著毛齊五罵娘,毛齊五自然是要找到葉晨的頭上,葉晨可不會去背這口黑鍋,所以就隻能是當事人李涯來扛雷,光是扛雷還不夠,葉晨還要把毛齊五罵他的話,一字不落的都送給李涯。
李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旦消息是南京那邊傳來的,那就是非常確定了,畢竟總部可不會無的放失的。他沉著臉對葉晨說道:
“站長,您彆著急,我馬上去問!”
葉晨拉過了椅子坐下,拿起一張報紙,扔到了李涯的近前,然後說道:
“你自己看吧,錢思明留給報社的信,已經見報了,頭版頭條,咱們保密局天津站這回可算是露大臉了!”
李涯看著《國民日報》上的披露,上麵直指保密局行動隊的行徑,甚至是指出了李涯往他身邊安插間諜劉閃的事情,這讓李涯的臉色極度難看,自己的底褲被扒光,沒什麼比這更讓人難堪的了。
李涯失魂落魄的從葉晨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叫來了行動小隊的負責人,對著他大發雷霆。然而憤怒解決不了問題,現在迫切需要解決的,是找出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這件事情沒人裡應外合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因為當初錢府一直處於保密局的嚴密監控,就連通訊都被保密局嚴密監聽,錢思明到底是怎麼與外界取得聯係的?
李涯把電訊室的特務叫來,翻閱著監聽記錄,然後對他問道:
“就這些嗎?”
特務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李涯答道:
“報告李隊長,從監聽開始到行動結束,就是這些了!”
李涯指著監聽記錄上一段有些迥異的筆跡問道:
“這是誰記的?”
特務湊上前來,仔細的辨認了一下,然後說道:
“這是餘副站長記的。”
李涯的神色一凝,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對著特務問道:
“餘副站長?他怎麼去那兒了?”
“他來電訊室檢查工作!”特務回道。
餘則成是站裡的技術骨乾,他在青浦班的時候,學的就是電訊專業,要不然當初在重慶的時候,也不會偽裝成工程師,站裡技術這一塊都是他在負責,所以他去電訊室檢查工作,完全合情合理,挑不出一點毛病。
李涯看著餘則成記錄的監聽記錄,心中雖然覺得蹊蹺,可是卻沒辦法第一時間去找餘則成問責,他指著監聽記錄,對特務吩咐道:
“查這個陳女士的電話,我要知道是在哪兒打過來的!”
保密局的行動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就把查詢結果擺在了李涯的辦公桌上,因為這個電話是從北平一家商行打過來的,那裡的人流量很大,沒人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出去的。
李涯第一時間跟葉晨彙報了這件事,葉晨當著李涯的麵,給北平站的喬站長去了電話,讓他們配合抓捕,將那家商行的老板,日夜兼程的送到了保密局。
天津站的審訊室裡,李涯對上過刑的老板問道:
“你要是想脫責,就給我指出來,一周前的那個電話,到底是誰讓你打的!”
說完,李涯拿著一遝照片來到了商行老板的身邊,一張一張的讓他辨認,上麵的女人,都是餘則成身邊的,有穆晚秋,左藍,還有翠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