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涵對葉晨的算計讓羅子君陷入了沉默,久久都沒有說話。賀涵看出了她的猶豫,繼續說道:
“去掉感情的因素,把你母親的刑事訴訟和你的離婚官司當成一個項目也並無不可,二者之間息息相關的,你必須為此做一些準備,以求得損失降到最小了。
讓陳俊生賠錢,越多越好,你這麼多年的青春歲月值多少錢,就在此一算計了。千萬不要情緒化,也不要臉皮薄,錙銖必較,否則你隔不了多久就會後悔莫及。”
也就是羅子君即將成為自己計劃中的一環,賀涵才會這麼煞費苦心的去幫她籌謀,單單依靠唐晶閨蜜這個身份,還不至於讓賀涵這麼勞心勞力。自己的好意羅子君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自己也會想方設法的裹挾她接受。
麵對自己麵前十足商人做派的賀涵,所提出的建議,羅子君感覺大腦一時有些消化不了,不過她還是道了聲“謝謝”,然後抱著大衣準備起身離開。這時唐晶攔住了她,輕聲問道:
“我陪你一起走吧?”
羅子君回頭看了眼賀涵,自己這些天的攪局,讓賀涵跟唐晶沒有太多單獨相處的空間,單衝著賀涵今天這麼不遺餘力的幫自己出主意,自己也不能這麼沒有眼力見兒,羅子君輕聲說道:
“不用了,我回到家的時候,給伱打電話。”
羅子君從寫字樓裡出來,一個人走在深夜的商務區,就像賀涵所說的那樣,這周圍的幾棟大樓裡,星星點點的燈光閃耀,還不知道有多少社畜正在那裡熬夜加班呢,可能很快,自己也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羅子君感到心中有些煩悶,長籲了一口氣,正要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誰知道卻被一個從寫字樓裡跑出來的女孩兒給捷足先登了,女孩兒一邊上車一邊對羅子君致歉。
換了以前,以羅子君睚眥必報的性格,恐怕一點都不會想讓,然而今天她卻沒有繼續上前糾纏,而是看著那輛出租開走,一個人沿著道牙朝前方漫無目的的走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羅子君突然看到了前方有個院落,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門口的白紙燈籠上,能夠清晰的看到用毛筆寫著的醬子二字。
羅子君突然間想起,當初自己找唐晶幫忙,調查陳俊生公司的桑卓董信息的時候,賀涵半路來訪,帶來了一些海膽,據唐晶所說,就是醬子園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家。
羅子君進到了醬子園,伴隨著秋風,夜色中的醬子園還依稀能夠聞到綠植散發的獨有芳香,羅子君移步來到了裡麵的店門前,拉開了拉門走了進去,門口洛洛彎腰衝著羅子君鞠了一躬,然後拉長了語調,聲音甜美的說道:
“您好,歡迎光臨!”
羅子君自從經曆過桑卓董的事件後,興許是因為自己在年輕女生麵前現了大眼,所以這陣子一直不怎麼待見那種青春靚麗的女生,她看都沒看洛洛一眼,徑直的朝著吧台走去。
羅子君在吧台拉過了一張凳子坐下,老卓正在忙著手裡的活計,麵前的光線一暗,他意識到來了客人,於是便開口問道:
“吃點兒什麼?”
“有什麼?”
“需要快的慢的?”
“快的。”
“麵。”
二人的交流言簡意賅,沒有那麼多虛偽的客套,這讓羅子君感受到了和以往她在外麵下館子截然不同的感受。羅子君衝著抬頭望向自己的老卓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那就要麵!”
老卓直接回頭衝著後灶窗口大聲吆喝了一句,“拉麵一碗”。他移動腳步的時候,羅子君恰好看到了老卓身後的酒櫃上,一瓶剩了三分之一的三得利角瓶威士忌的酒瓶正擺在那裡,上麵掛了一個牌子上麵寫著“陳俊生”三個字。
今晚羅子君跟著賀涵還有唐晶,在酒吧裡喝的也是這個牌子,隻不過相比葉晨存在醬子園的三得利角瓶威士忌空瓶,今晚她跟賀涵還有唐晶喝的三得利響牌威士忌十七年明顯要更高端一些。賀涵的響牌威士忌十七年,售價在一千三百元到一千七百元之間,而葉晨存在醬子園的角瓶威士忌,價格在一百一十元到一百二十元。
以葉晨一百五十萬的年薪,按理說不至於那麼寒酸,百十元的威士忌都要寄存在店裡,從這個細節能看得出他的節儉,因為錢都給老婆羅子君買八萬塊的包包和那些貴的離譜的鞋子了。
隻是以羅子君敗家的性格,自然是不會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她關注的點不在這裡,隻見她對著老卓問道:
“那個陳俊生是經常來這兒的嗎?”
老卓回頭看了眼酒瓶,又打量了一眼羅子君,然後問道:
“你認識他?”
“我是他太太。”
這個時候羅子君的麵好了,醬子園頭號八卦女洛洛,此時正端著麵送到羅子君跟前,聽到了這個八卦,忍不住打量了一眼羅子君,不過良好的職業操守,還是讓她服務到位,將托盤擺放在羅子君麵前,輕聲說了句:
“請慢用!”
羅子君吃著熱氣騰騰的拉麵,品嘗著可口的小菜,喝了口熱湯,感覺全身都被熨帖的非常舒服。然而此時羅子君不知道的是,她給唐晶創造了跟賀涵在一起的時間和空間,唐晶卻在乾著端起碗吃飯,撂下碗罵娘的勾當。
還是在唐晶的辦公室裡
,唐晶和賀涵正坐在那裡品著威士忌。賀涵鐘愛“單一麥芽威士忌”,這是一種相對於“調和型威士忌”而言的威士忌品種,單麥是指:原材料來自同一家蒸餾廠,隻用發芽大麥而不添加小麥、燕麥等其他材料所製造的威士忌。在烘乾大麥的過程中使用泥煤,所以不融合其他材料的單麥威士忌,泥煤味最重。這與賀涵的性格很搭,沉穩、挑剔、有個性。
賀涵聞了聞八角杯口傳來的果香,輕聲說道:
“酒不錯啊。”
唐晶做出一副微醺的姿態,帶著一絲挑釁意味說道:
“明天早上全公司就會傳說,賀先生深夜回營,與唐小姐私會於辦公室。”
賀涵哂笑了一聲,看了眼唐晶,然後問道:
“我無所謂啊,你在擔心什麼?”
唐晶在沙發上慵懶的挪動了一下身子,然後說道:
“沒有啊,反正我早就習慣被你那些腦殘粉拋白眼了。還好我在公司位高權重,但凡我要是個新人,那真的早就被她們給踩踏成二維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