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的話讓葉菲和史曉娜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葉菲表現的非常驚喜,開口說道:
“茂弟弟,你能有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好了。正好,我家裡還有全套的複習資料,我我呆會兒就回去整理一下,然後交給你,菲姐支持你去考大學!”
史曉娜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看著葉晨問道:
“可是你都被家裡給趕出來了,到時候你去哪裡複習功課啊?”
葉晨輕笑了兩聲,然後對著史曉娜開口答道:
“這都是小事兒,再不濟我就回太山屯,還是住在許大爺家,在那裡複習功課準備高考,活人總不會讓尿給憋死。”
史曉娜抬頭警惕的看了眼葉菲,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沉吟了片刻後,她對著葉晨說道:
“樹茂,你先彆想這麼多了,趕緊把身體養好了才是正經,伱不方便起來,我留在這兒照顧你吧!”
葉菲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史曉娜跟葉晨之間,肯定是有什麼需要避諱自己的話要說,她沒在意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行,曉娜,那你先留在這兒陪著茂弟弟,我回去幫他燉鍋雞湯,好好補補身體,送晚飯的時候,我過來換你。”
說著,葉菲就起身離開了,史曉娜看著葉菲走遠,這才有些埋怨的對著葉晨說道:
“樹茂,你這家夥還真是三天不打架,兩天就早早的,就算是打架,你也小心一點啊。聽說你被人捅傷住了院,我都快要擔心死了。”
說完,史曉娜輕輕趴在葉晨身上,感受著他還在跳動的心臟。葉晨看著麵前的女孩,輕笑著摩挲著她的發絲,然後說道:
“好了,曉娜,我答應你,以後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就算是動手,也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彆難過了。”
葉晨和史曉娜在病床小聲地說著私密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到門口響起了敲門聲,然後就聽到有人問道:
“楊樹茂兄弟是住在這裡嗎?”
葉晨和史曉娜目光望去,發現來人是劉士寬和他的跟班兒胡克,兩人手裡拎著看望病人的水果,糕點和罐頭之類的東西。葉晨玩味的笑了,對著劉士寬說道:
“喲,這不是六哥嗎?怎麼還勞煩你過來看我了?我和曉娜正說著呢,湊出你的誤工費送到家裡去,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居然來了。”
劉士寬嘴裡泛起了苦澀,他聽出了葉晨是在跟他假客氣,陰陽了自己兩句,明顯是在告訴自己,這個仇他記下了,這不是要了親命了嗎?劉士寬見狀趕忙說道:
“彆,千萬彆,兄弟,說這個就外道了。再者,你可彆叫我六哥,給麵子喊聲老六就好,咱們哥倆是不打不相識,我劉士寬這個人,最敬重好漢了。你把小立田給辦了,整個四九城的玩鬨都敬你是條好漢,要是讓他們知道,我跟你切磋,居然還朝你要誤工費,那我以後也不用在街麵上混了。”
對著葉晨說完,劉士寬又衝著史曉娜說道:
“弟妹,是我老眼昏花了,不知道你是樹茂兄弟的女人,你彆跟我一般見識。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有能力我肯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辦不到我想儘辦法也儘力去幫你辦。”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此時史曉娜雖然對劉士寬有著諸多的不爽,但是人家把姿態放的前所未有的低,史曉娜的性格也不允許她說出什麼尖酸刻薄的話語來,最終選擇了沉默以對。
幾人寒暄了片刻,劉士寬能夠感覺到二人對自己的抵觸。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昨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不是三兩句道歉就能夠抹平的,他要做的也僅僅是不給葉晨發飆的機會,把麵兒上的文章做到位了,自己的麻煩也就算是解除了。至於以後會怎麼樣,山高路遠,誰又說得準呢?
劉士寬和胡克走後,史曉娜撇了撇嘴,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這個家夥可真夠無恥的,昨天還聚集了一大幫人,去到你家敲詐醫藥費呢,現在這算什麼?”
葉晨哂笑了一聲,然後對著史曉娜說道:
“這就是不入流的混子,昨晚的事情應該是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他擔心我出院之後,會去找他的麻煩,所以才會把姿態放的這麼低,提前把我的嘴給堵上,這樣我要是再跟他計較,就變得咱們不占理了。”
下午四點左右,葉菲提著個裝著雞湯的小桶,來替換史曉娜了,讓她先回去休息。史曉娜依依不舍的跟葉晨告彆,正要走的時候,卻突然被葉晨給叫住了,隻見葉晨說道:
“曉娜,我記得你有把吉他,明天白天帶過來吧,好久沒聽你彈吉他了,正好解解悶兒。”
史曉娜也沒多想,點頭答應了下來,對著葉晨說道:
“行,樹茂,那我就先走了,明天白天再過來看你。”
回家的路上,史曉娜想起了葉菲在醫院病床裡說的話,暗示自己和葉晨的戀情是見不得光的,不敢告知父母,這像是一根刺般紮在了史曉娜的心裡,思前想後,她決定回家跟父母攤牌。
不過一想到要一個人去麵對父母,史曉娜的心裡多少有些膽怯,所以進了九道灣胡同,史曉娜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閨蜜傅荷銘那裡,跟她說了心中的想法,讓她跟自己一起回家,到時候也好幫個腔。
史曉娜回到家的時候,她父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茶聊天,史曉娜拉著傅荷銘
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對著父母說道:
“爸,媽,我要通知你們一件事兒,我跟咱們胡同的楊樹茂正在談對象,我打算過兩天把他帶回家正式的跟你們見一麵。”
史曉娜的父親史方仁頓感一陣頭疼,他有心拒絕,又擔心激起女兒的逆反心理,疏遠了父女之間的感情。隻見他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摘下了眼睛用絨布擦拭著,然後說道:
“這件事情我想先聽聽你媽媽的意見。”
史曉娜的母親叫容戎,是一個氣質雍容華貴的女人,哪怕是已經五十歲的人了,歲月也並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知道丈夫這是把皮球踢到了自己這邊,讓自己來當這個惡人。心裡在暗罵了一句丈夫滑頭後,對著史曉娜說道:
“這件事情不合適,也不實際。曉娜說的楊樹茂同學,我們也熟,大家都住在一個胡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的父母我們也都認識。楊樹茂是挺不錯的,在非常時期,確實幫了咱們閨女不少忙,也是曉娜的守護使者,但是,這並不等於愛情,我們千萬不能把感激之情當作愛情。”
史曉娜原本以為父親才是最難攻克的難關,她沒想到母親對自己跟葉晨在一起的事情,會這麼的抵觸,史曉娜側過身,看著母親說道:
“媽,我是真的喜歡他。”
母親容戎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輕拍了拍女兒的小手,開口說道:
“你所謂的喜歡,隻是停留在中學時的那種朦朦朧朧的喜歡,你還小,不懂得什麼叫做愛情,什麼叫生活。”
看著母親用似是而非的話語來搪塞自己,史曉娜不服氣的說道:
“我怎麼就知道了?上山下鄉三年,我什麼不懂啊?”
史曉娜的父親史方仁看到女兒與妻子之間的衝突有愈演愈烈的架勢,此時趕忙出來打圓場,對著史曉娜說道:
“曉娜,你先彆急。你這個中學畢業之後呢,插隊這是必須的。現在戶口已經回來了,爸爸想知道你後麵有什麼打算?”
父親突然轉移了話題,讓史曉娜有些懵懂,她思考了片刻,開口說道:
“還能怎麼辦啊?就是等待分配工作唄。”
“如果接著上學呢?”
“那就另當彆論了。”
史曉娜的父親笑了,他來到沙發前,靠著史曉娜坐下,然後說道:
“好,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我已經跟你香港的大伯說好了,你和傅荷銘到香港去上大學,所有的手續他給你們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