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是誰的女婿?彆說是師參謀長了,就是師長的女婿我也照樣不慣著。欺負人欺負到我們老兵的頭上還有理了?在我的一畝三分地兒誰不服讓他來找我,我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臉?真把老子惹急了,我還就不受這個窩囊氣了!”
代班教官苦笑了一聲,他心裡清楚老班長還真沒說大話,作為全師服役時間最長的老軍工,作為部隊罕有的軍士長,他在這裡已經呆了三十多個年頭了,沒誰比他的資曆更老。
這可不是說炊事班的老班長在倚老賣老,在九二年的時候,還是按照八八年的軍銜製度劃分。老班長的軍士長相當於後世的一級軍士長,這在整個部隊裡都是非常罕見的。
他們在部隊中是士兵的最高軍銜,通常被尊稱為“兵王”,其服役年限大都在二十年以上,且大多數情況下需要擔任技術兵種,這進一步限製了他們的數量。
由於晉升到一級軍士長的高標準和高門檻,使得這一級彆在部隊中鳳毛麟角,全軍也不過二百多人,至於現役的將軍,則是遠遠超過這個數字的。所以也就不難理解,他說話為什麼會這麼有底氣了,因為他在部隊的地位,絲毫不亞於師長。
老班長這麼說可以,即便是師領導聽到了,也隻會一笑置之,可自己卻沒法回話啊。代班教官陪著笑對老班長解釋道:
“老班長,惹事兒的不是葉晨,是另外那兩個,葉晨當時出麵製止事態進一步擴大,要不然昨晚就亂成一鍋粥了。後來葉晨主動請罰,說是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跟戰友動手都是不對,這才讓他也跟著來炊事班幫忙的。”
經過代班教官的解釋,老班長消了火,反倒是來了興致,對著代班教官說道:
“哦?還有這碼事呢?那我可得好好認識一下了,這樣的兵敢作敢當,對我的脾氣。”
中午時分,其他同學都去午休的時候,葉晨、秋水和肖紅被代班教官帶去營食堂幫廚。在食堂的後灶,一個跟戴教官和孫教官同樣是上等兵的老班長接待了他們。老班長命人抬過來整整六大筐土豆,擺在了他們麵前,然後操著一口山東口音說道:
“還愣著乾什麼?抓緊時間乾活。總共是六筐,你們三個人一人兩筐,倒是也好分。”
秋水看著麵前堆成小山似的土豆,整個人都傻了,他一臉震驚的對著班長問道:
“不是吧班長,這麼些土豆全都得削?”
給葉晨幾人派活的老兵,對於秋水的吃驚毫不意外,因為每個被罰來到這裡幫廚的新兵都是這個孬樣子。隻見他把眼一橫,然後說道:
“廢話,你當炊事班是什麼地方?度假的?我跟你們說啊,一個小時之內必須完成。到時間同誌們要是吃不上醋溜土豆還有青椒土豆片,我就找你們兩個算賬!”
秋水還在跟老兵磨牙的工夫,葉晨已經自顧自的給自己找來了一把馬紮,然後在自己麵前擺上了一個大鋁盆,接上了半盆涼水,拿過土豆撓子,開始削皮了。
對於這個活計葉晨還真就不陌生,完成四合院世界的任務時,他可是接收了傻豬的廚藝來著。傻豬是從哪兒出來的?人家當初可是紅星鋼鐵廠的大廚,每天應付的是幾千名職工的飯菜,一個小小的營食堂,自然是不在話下,因為這裡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六百人而已。
老兵走後,隻有葉晨一個人在那裡土豆撓子翻飛,削皮削個不停,至於秋水和肖紅這倆貨,則是在那裡嘻笑打鬨,等他們正式開始乾活的時候,葉晨已經削好了不下十個土豆了,全程葉晨都懶得搭理這倆貨,因為他感覺自己跟這倆瘋批交談,容易拉低自己的智商下限。
三人削土豆皮的時候,肖紅的那張嘴全程就沒停著,一會兒跟秋水逗殼子,一會兒指桑罵槐的損著葉晨。葉晨也懶得搭理這個敞亮婊,隻是自顧自的乾著自己的活兒,絲毫不受她的影響。
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得很快,當老兵回到後廚的時候,秋水和肖紅麵前的大鋁盆裡,裝著的土豆全都氧化的黑了,而且連半盆都不到。
反觀葉晨這邊,整整三個大鋁盆一字排開,每盆削好的土豆全都用涼水泡好,看著非常的舒服。不止如此,葉晨這邊連地麵散落的土豆皮都已經清掃乾淨了。
老兵看了看葉晨這邊,又看了看秋水和肖紅這邊,大聲嚷嚷道:
“隔著八丈遠我就聽到你們在這兒嘻嘻哈哈的了,瞧瞧你們削的土豆?這麼大個的土豆,被你們削的跟個棗核似的,你們也算是個人才了。”
秋水這時候還有心情臭貧呢,隻見他指了指肖紅,然後對著老兵說道:
“班長,你沒看這是按照身材削的嗎?棗核削棗核。”
老兵冷哼了一聲,然後對著秋水和肖紅說道:
“消極怠工是吧?你們這樣的我見的多了,你們倆的任務就隻能你們自己去完成,彆人是不會插手的,就算是削到晚上吹響熄燈號,你們的活乾不完也甭想回去休息,不信你們大可以試試。”
秋水和肖紅的臉色一垮,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旁邊的葉晨舉起了手,然後說道:
“班長,我這邊兩筐土豆全都削完了,你看看我接下來再乾點什麼?”
老兵走到葉晨的跟前,看著他麵前的鋁盆裡被誰浸泡著的削過皮的土豆,稱讚道:
“誒喲,你這活乾的蠻不錯的,會切墩嗎?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學會了你就不用乾這活了。”
葉晨笑了笑,然後看著老兵開口說道:
“班長您是要切絲還是切片?這樣吧,我先切著,班長您在一旁指導,你看行嗎?”
老兵作為炊事班的老人,一眼就能看出葉晨對於廚房的活計並不陌生,一切都處理的井井有條,他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
“那就一半土豆片一半土豆絲吧,切好了用涼水泡好!”
“得嘞!”葉晨應了一聲,然後把一鋁盆削好皮的土豆搬上了案板,拿過菜刀刷刷刷的切了起來。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老兵看著葉晨嫻熟的刀工,切出來的土豆片薄厚均勻,整齊劃一,就算自己在廚房這麼些年,跟人家差了也不是一星半點,就知道這是把廚房的好手。他直接大手一揮,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以後你就不用打土豆皮了,幫我貼墩就好!”